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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醒来以后,脑袋已经不晕了。兔也已经离开了。
茶几上,放着早餐。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早晨7点半发过来的。
兔:“我先走了,记得吃早饭。豆浆和包子要热一下再吃。ps:你的睡颜简直太可爱了,忍不住拍了几张#62#60[图]”
附图便是叶梓四仰八叉的睡颜,头发凌乱,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从嘴角滑落,手还在挠肚皮……
叶梓猛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郁闷道:“那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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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虽然嫌弃着,实际上,经过除夕一个晚上,兔和叶梓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现在不是兔单方面地发短信了,叶梓偶尔也会回一个,也会道“早安”和“晚安”;在地铁、公交车上遇见的时候,会说几句话;开学后,兔更是常跑叶梓的学校,当叶梓打篮球时,会看到兔坐在观众席之上;当叶梓和女友在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偶尔,兔也会在他的附近看书做题。
然后很快,就发展成叶梓时而辅导兔做题的场面。这种时候就不一定选择图书馆了,为了不打搅别人,会选择空教室。
叶梓的高数学得不错,兔的那些数学题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些小游戏。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也乐于当个学长的样子,为高中小朋友排忧解难。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似乎兔那家伙才真的像个高二的孩子。瞧他皱着眉头,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瞧他为了一道几何题耗费半个小时;瞧他惊讶地看着叶梓的解题方式;瞧他崇拜的眼神……叶梓还真是得意极了,看来他也没有白比这小子多活四五年。
叶梓发现兔有个本子,里面都是些中英文交杂的段落。
“这是什么?”
“是积累本。抄写一些不错的句子而已。”
“还挺有心的嘛,这些好像是,诗歌?”叶梓一边跟女友发短信,一边问。
“有的是诗歌,还有的是小说里的段落。”
“哦?”
大概等女友等得有些无聊了,叶梓突发奇想,道:“朗读一段你喜欢的吧?对了,别读英文,读中文,我可听不懂那些鸟语。”
“好。”
兔熟练地翻着本子,书页哗哗作响。很快,他就读了起来,声音相当柔和、清澈,叶梓撑着下颌听了起来。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为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
叶梓闭上眼睛,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嗯”,道:“继续。”
“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棘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1”
听完,叶梓竟然没法作任何评论。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甚至又开始有点头晕了。
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刚好聂海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女孩子。
聂海霞一屁股坐在叶梓的位置上,摆弄着叶梓的笔,她的指甲又细又长,鲜艳美丽:“jason,你跟老公的关系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兔笑了笑,开始收东西。
妹子们兴奋地看着他,七嘴八舌。
“jason,你老爸老妈的基因也太好了吧,怎么把你生出来的?”“你没有跟小琴交往吗?那就是单身咯?”“jason,你下周有空吗,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吧?对了这周五我们的电影社也缺人,要不要来帮忙,有奖励的哦?”
兔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学姐,我恐怕来不了。”
女孩们马上遗憾地叫了起来。
聂海霞怀疑道:“明明你看起来挺闲的,不然也不能天天往我们学校跑啊。就给个面子呗,你不知道我们专业的那些女生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你的照片,现在天天说你呢。要是你能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就帮了大忙了。”
兔收好东西,用手指轻轻摸挲单肩包光滑的带子,嘴角微微翘了翘:“这是在邀请我么,学姐?”
女生们瞬间阵亡。
聂海霞反倒没被秒杀,继续道:“是啊,所以说,能来吗?嘛,这么说吧,你想玩什么?我刚好是宣传部里搞策划的,还可以临时增加点活动哦。唱歌?室外游戏?体育活动?”
旁边的女孩插话:“要是经费拿得多,活动搞完了还能去外面吃好的,去ktv唱歌呢!”
“你和学长一起去ktv唱过歌吗?”兔望着聂海霞,突然问。
聂海霞愣了一下:“唱过啊。”
“接过吻吗?”
女生一听就炸了,聂海霞也有些害羞:“突然问什么呢,那不是当然……”
“做过了么?”
旁边的女生激动地叫了起来:“没想到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早熟啊……”
“是肉食男呢!”
聂海霞的脸彻底红了:“别逗学姐了,所以说你到底想……”
她还没说完,兔突然站了起来,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像是惊恐的尖叫。
他本来就高挑,这么站起来后,感觉简直在睥睨这群女生。不,实际上,他只是在睥睨一个人,聂海霞。
他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面无表情,竟有些莫名地恐怖。
他张嘴,嘴唇微微动了动。
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因为他只动了嘴型。
“你说了什么,刚没听到。”聂海霞问。
兔突然笑了,还是那般柔和亲切,脸上毫无阴霾:“只要阿梓学长参加,我就来。”
说完,他就离开了。
没有人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唯有他一个人知道。
谁叫聂海霞突然问他的愿望,所以他只是诚实地回答了而已:
“我想杀了你,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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