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却不过方荷热情塞进手里的瓜子, 宜妃叫身边的樱桃和方荷身边的昕华出去守着,边嗑瓜子边跟她说道。
“其实这几日前朝后宫都有所耳闻,也就你忙得没工夫打听。”
方荷想了想她还没醒就已经在延禧宫批折子的康熙,再到累睡着……好像有几回翠微是欲言又止来着。
不过翠微既然没急着说, 应当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宜妃也这么觉得, “这些日子北蒙的战事愈发紧张了, 朝堂上讨论着是打还是和,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只听说乌烟瘴气的。”
“皇上不知怎的,叫大阿哥和太子又回了上书房,指点弟弟们的课业。”
她冲方荷意味深长地挑眉, 这是说皇上忌惮太子和大阿哥呢。
“啊?你是说……啧啧,不能吧!”方荷咂摸着嘴儿吐瓜子皮。
要是换成康师傅老年,或者大阿哥和太子再大个十几岁, 康熙还真有可能忌惮。
现在?
两个连她都能骂麻爪的屁孩儿, 有什么可忌惮的。
以方荷对康熙的了解, 说不准是朝堂上有人借着为太子和大阿哥站台,硬拉太子党和所谓的大阿哥党一起争论, 挑拨是非。
大阿哥党一盘散沙, 纳兰明珠如今也不怎么管。
索额图又是个冲动的,指不定还真叫人撺掇动了, 不然康熙也不会叫两个儿子回上书房。
果不其然,很快宜妃就说了,“明珠起复, 赫舍里尚书被贬,大阿哥这会子又张扬起来了呗!”
“他和太子在上书房也不安生,吵得火星子四溢, 今儿个为了教胤禟和胤俄写字,也不知怎的,竟打起来了。”
“我去的时候,拉架的三阿哥和四阿哥,还有八阿哥都被泼了一身墨汤子。”
宜妃得到消息,实在坐不住,一到上书房门口,就听到皇上在骂阿哥们。
她探头看了眼,好家伙,要是天黑一点,上书房里能少仨阿哥,也不怪皇上发火。
温僖贵妃从来不会出面管这种事儿,因为胤俄皮实,不会主动惹事,挨骂也不疼不痒。
偏偏胤禟那张嘴一硬起来,比石敢当都厉害,又格外好多管闲事,非要替平日里玩得好的胤禩说话。
本来胤禟和胤俄还没什么事儿,因为胤禟阴阳怪气,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方荷听得窟窟直笑,“可别说,胤禟这张嘴一叭叭起来,别人还真插不上嘴。”
像极了阿哥们的嘴替。
“回头给他写个话本子,等太后娘娘千秋的时候,没他唱戏我不去!”
宜妃:“……你可饶了我吧!”要是叫胤禟得了趣儿,往后翊坤宫怕是也没个清静。
她叹了口气。
“我瞧着不对劲,就以心疼儿子的名义,把胤禟和胤俄给拉出来了。”
“虽不知什么时候打仗,我这心里总有些发慌,估摸着大阿哥是想挣军功,太子又不想叫他去,还有得闹腾,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若非胤祺夜里睡觉不盖被子着了凉,这会子还在阿哥所躺着,宜妃简直想把胤祺也拉过来。
方荷瞬间明白过来,这些时日为什么康熙在幔帐里那么激动。
虽然还是注意着力道没叫她受伤,可叫她撞软枕的时候格外急切,每回都要尽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才肯入睡。
如果是快打仗的话……她就明白了,男人,尤其是想上战场的男人,热血沸腾,实在很难平复。
宜妃这边想起胤祺,也没跟方荷闲磕牙的心情了,站起身来。
“我带胤禟和胤俄去瞧瞧胤祺,回头就叫俩人伺候哥哥几天,好躲躲清闲。”
方荷心里紧着转悠,跟着起身调侃,“你也不怕他们过了病气。”
“不然我叫他们去干啥?”宜妃凉凉看着边走还边逗弄啾啾的儿子。
那张嘴叭叭个不停,也不耽误他左手捅咕捅咕胤俄,右手摸索摸索胤祥,猴儿都没她这儿子忙活。
她冷哼了声,“孩子不听话啊,都是吃饱了撑的,饿几顿就好了。”
这世道讲究五谷为浊,但凡孩子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上来先饿几天再说别的,太医连平安方都不敢轻易开。
胤禟和胤俄都听见了,幽幽看过来。
胤俄甚至有些欲哭无泪,宜额娘比他亲娘还狠,这贼船他就下不去了呗?
啾啾拍着巴掌乐,“饿肚肚,锅坏,长点吧~”
“什么长点?”宜妃笑着戳戳啾啾脸上笑出来的小奶窝。
啾啾学着方荷平日里吐槽人的模样,邪魅地勾起一侧唇角,用小肉手在胸前比了比。
“心心,噗通,噗通……咯咯咯~”
宜妃:“……”
她疑惑地看向憋笑的方荷,“啾啾是觉得两个哥哥缺心眼儿,让他们长心眼子?”
方荷觉得,当娘的肯定都不爱别人说自家孩子啥,赶紧一本正经想解释。
“是我跟翠微她们说话……”
“慧眼如炬啊!”宜妃抚掌,打断方荷的话,冲胤禟和胤俄挑眉。
“连个奶娃儿都看出来你们蠢,你们还有脸去上书房看热闹?爱新觉罗氏也没出过脸皮这么厚的,你们真是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