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九功咽下嗓子眼一口老血, 格外受伤地出了主殿,叫憋笑的春来进去伺候。
连李德全都在一旁笑。
虽说板子听着不少,但干爹毕竟是乾清宫大总管。
他自个儿找过去挨的板子,除非行刑太监不想活了, 否则保管打得震天响, 油皮都不带破的。
所以梁大总管唯一受伤的, 也就是脸面了,回头那帮龟孙儿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他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直在心里诅咒发誓,往后跟这俩祖宗有关的事儿,他是再也不管了!
但也不止他一个人受伤。
方荷如今的皮肤特别敏感, 那啥完了又接着泡澡,哪怕是涂了药,到了晚上也透出青紫来, 活像是被人照着嘴扇了几个嘴巴子, 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康熙都看得惊疑不定。
他在这混账面前总忍不住气得动手, 却又知道她怕疼,所以向来收着力道。
难不成这回……一时没注意到, 力气用大了?
他当即就想叫御医过来给方荷瞧瞧, 气得方荷在他腰上拧了一圈。
“您爱叫人看您给自己一嘴巴,反正我不看!”
要是让人看见传出去, 哦,昭嫔又‘挨’打了,她可算是开妃嫔的先河了。
她知道自个儿没事, 只是皮肤太敏感而已,不碰也不大疼,碰到哪儿的青紫, 都要好久才能下去。
康熙无奈,晚上没继续折腾方荷。
主要这混账又屁股对着他了,他要再做点什么,指不定他……哦不,是梁九功身上哪儿又得多点伤。
翌日。
一大早要去慈宁宫请安,康熙又叫梁九功去给方荷告了假,没叫人吵醒她,轻手轻脚洗漱过,换上龙袍去上朝。
去慈宁宫请安的妃嫔们知道后,甭管是跟方荷对付的还是不对付的,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或者说都有股子深深的无力感。
贵妃钮祜禄氏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抬起头看着孝庄,到底还是提了一句。
“昭嫔封嫔半年有余了,竟是不如做娇客的时候,就没来给您请过几次安……这是不是不大妥当?”
她顿了下,又无奈地找补,“臣妾真不是给昭嫔上眼药,可这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要不臣妾叫太医过去瞧瞧,好歹有个正经说辞?”
横不能旁人都没事儿,就方荷侍寝完了连道儿都走不动吧?
孝庄也觉得有些不妥,昨儿个皇帝过去头所殿,也没听到头所殿有什么动静。
她可以纵着方荷偶尔不规矩,却不能叫她的懒散成为宫里的风向。
思及方荷的脸面,孝庄吩咐苏茉儿:“你去瞧瞧,要是起不来身,就叫伺候哀家的太医亲自给她诊脉,但凡她还能起得来身,叫她来慈宁宫见我!”
苏茉儿恭敬应了,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了头所殿。
小宫女是来守着头所殿的大门,不许里头的人出去寿康宫或者乾清宫通风报信。
她相信方荷不是个没分寸的,但恃宠生娇……就方荷那懒性子还真有可能。
可宫里却不能纵容这股子风气,苏茉儿这回站在主子那边。
她作为慈宁宫的大嬷嬷,来求见方荷,哪怕跟翠微话说得再客气,翠微和春来都不敢拦。
方荷晚上没干体力活儿,这会子其实已经起身了,也不敢叫人在外头说话。
无奈她只能匆匆将手帕当作面纱挡在脸上,请苏茉儿进来。
苏茉儿进门先仔细打量了下,见方荷除了被遮住的脸,瞧着还挺有精神头的,心下就大概有数。
这指定是又闹腾了。
她恭敬行了礼,试探问:“老祖宗得知昭嫔娘娘身子不适,心里关切,特叫奴婢过来探望,若是您还能走动,不如去慈宁宫请太医瞧瞧?”
方荷叹口气,知道大佬受不了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哪个董事长也看不得咸鱼员工。
她站起身,“不必请太医瞧了,我去了慈宁宫就在偏殿候着,等妃嫔们请安离开后,我自会求见老祖宗。”
“至于为何告假,老祖宗一看便知。”
苏茉儿听出些许微妙来,这……不会又挨打了吧?
不能,苏茉儿心里摇摇头,她伺候长大的万岁爷,不是这样爱动手的性子。
等回到慈宁宫,苏茉儿当着满宫妃嫔的面儿,面色倒是很淡定,只俯身在孝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孝庄微微挑眉,也跟苏茉儿想到一块儿去了,脑仁儿又开始一蹦一蹦地疼。
她挥挥手,“行了,都散了吧,哀家累了。”
虽然没提及方荷的事儿,但先后几次被敲打,皇上和太后又那么护着方荷,谁也没找不自在,揣着满心肠的疑惑出了门。
太后还稳当当坐着,等殿内没了外人,立刻问苏茉儿。
“怎么回事?那丫头又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