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拿自己挂在腰间的衣服给殷庆炎擦擦嘴脸,轻轻拍拍殷庆炎的脸颊,跟哄小孩似的说道:“别七想八想,啊,别乱想。”
殷庆炎被刘照君的话安抚到,他用脑袋蹭蹭刘照君的肩膀,说:“那你跟我聊天。”
苦中作乐似的,刘照君轻笑一声,问:“你不累啊?”
“不累啊。”
“……”
殷庆炎的声音听着确实比先前有精神些了,但刘照君宁愿殷庆炎还跟先前一样半死不活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精神……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一声惊雷忽然炸响在夜里,在雷声响起的一瞬间,刘照君猛地用双手捂住了殷庆炎的耳朵。
这像一个下意识动作,两人的脑袋因此贴在一起。殷庆炎抬眸,看向刘照君紧闭的双眼,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被厚实的手掌阻隔在外面,没有震入他的耳中。
可刘照君咚咚的心跳声,却隔着一掌震入他的耳里。
十分有力的跃动。
殷庆炎悄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脉。
几乎要没有跳动了。
“……”雷声余韵过去后,殷庆炎突然唤道,“刘照君。”
“嗯?”刘照君的声音有点发颤,仿佛在刚刚的雷声里听到了什么令人惊骇的消息一样,又或是关系亲近的人总能在冥冥之中获得一些令人哀伤的预感。
“你以前总说,是阎王让你当个瞎子的……”殷庆炎又咳出两口血来,哑着声开始说胡话,“我不想当瞎子,不然看不见你了。这样,等我死了,你给我烧把刀,我杀穿阎罗殿,把阎王踹下去,然后我当阎王,让你来世能投个好胎,父母双全,阖家欢乐,还能看见东西……”
“……我就不去投胎了,我一直当阎王,徇私枉法,让你一直能投生到好人家里去。每回你死了,我还能每回都在阴曹地府里再见你一面。”
“我保佑你的双亲、姊妹、兄弟、挚友等亲眷,皆长命百岁……”
殷庆炎话落后,刘照君忽然感觉自己鼻子一酸,喉头有些哽咽。
“奇怪……”他握住殷庆炎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边贴着,企图用自己脸上的温度把殷庆炎越来越冷的手给捂暖,“我明明给神上香了,下拜的时候虔诚的不得了。祂们不是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不保佑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