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哪吒识相地闭了嘴。
他本来想说,自己还年轻,难免有血气方刚的时候。要是这么早就插个儿子在当中,恐怕得被憋疯。
不过这话他只是在心中走了一遍,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既然你没有异议的话,从今晚开始,便让他睡在我们中间罢?”
哪吒迟疑须臾,缓缓点头。
而令敖丙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决定最终的受害者竟是他自己。
翌日,鸡鸣三声。
敖丙按往常习惯睁眼,准备起床帮殷素知做早饭,刚动了动身子,却发觉自己整个人无法动弹。当他弄清楚眼下情况时,差点吐出一口龙血。
睡在最外头的哪吒习惯性把自己的手臂箍在他腰上,似乎是做了不好的梦,这次连一双脚都上了阵,蟹钳一样卡住他的。至于睡在中间的小婴龙,虽说个子不大,攥起的小拳头力道却是吓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搭在自己娘亲的脸上。
此景此境,无疑是把昆嵛山、不周山连着一众山都压到这具看似瘦弱的身躯上,直叫龙喘不过气来。
敖丙挣扎几下无果,抬眼望房顶,幽幽叹出一口气。
他到底是选了个什么夫婿,生了个什么蛋啊?
而至于这群山压顶的状况,直至快吃午饭才得到缓解。
这又愉快又心酸的日子过去几天后,开始头疼的人变成了哪吒。
他已不知道第多少次跨出门槛确认门上的刻字,右边那扇门约莫他小腿位置的地方刻着一个‘吒’字,是他小时候闲得无聊划上的。
仔仔细细辨认上头笔画,他才放下点心,重新推门进去。
倒不怪哪吒多疑,搁着谁突然进入像龙宫一样的房间,都会觉得奇怪。
熟悉的木头床被换成个能容纳三个成年人的大贝壳,上铺绒布、丝绸,是怎么柔软怎么往上拾掇。平日里用的木几、小凳等物也皆被换成贝壳,四角立珊瑚树,上挂疑似珍珠串的物什。半个时辰不注意就会灰尘满天飞的青砖地覆盖着特殊结界,结界之上是厚厚的毛毯。
而稍微长大一点的婴龙如今就在毯子上抱着个绒球滚来滚去。
哪吒赤着脚丫子踏进去,挨着敖丙坐下,眼神偶然往他手中之物一瞥,讶道:“你怎么把我小时候穿的肚兜拆了?”
对面的殷素知回答:“看清楚点,这是你儿子的。”
敖丙把半成品提到他面前,哪吒瞧着上头的纹样,是条正在戏珠的龙。龙只绣了一半身子,看上去颇为搞笑。
他嘿嘿笑了两声,“衣服不是还够么?怎么又在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