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让你受累了。”李承泽隔着青幔扫了一眼外面的宾客座无虚席,不管他们抱着什么目的,以往在朝堂上是死敌也好,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他不想让人破坏。
“这话由三元来说才是。”微生三元手指微微一动,有点抽筋了,端着好累,早知道就选择红盖头就行,但她又不喜欢出嫁的时候视线被遮挡,属于她的热闹一点都看不见。
“趁着他们在外面吃席,我帮三元拿着,你歇歇手。”李承泽悄悄地挪动着身体往她身边靠近,凑过脸去试图想要看清她的容颜,却被团扇遮挡的严实。
“殿下难道不是想偷窥吗?”微生三元偏侧过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勾,就是不给他看。
“三元是我的新娘子,为何不能看?虽然很想看,但我不能坏了规矩。”被识破小心思的李承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还是打起了精神。
“殿下这般守礼,倒是让三元刮目相看呐~”微生三元声音带着调侃,在逗弄着眼前有些闷闷不乐的新郎官。
“往常可以不守礼,但今日是我与三元的大婚,婚礼上的所有礼仪都有着寓意,我不能坏了规矩。也不能为了一时之欢,而让我们的姻缘遭到不耻。”
重新坐好挺直脊背的李承泽,手里的青红绸缎都被捏出皱褶来了,此时的内心兴奋又复杂,恨不得快点把剩下的礼仪完成好入洞房。
“三元莫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羞恼,不值当,总归我们的婚礼不缺他们那几颗老鼠屎。”
微生三元诧异的瞥了一眼,嗯,今日可靠的让人十分心安,完全没有使小性子,真是陌生少见呐。
老鼠屎不用说就是范闲了,范府没有一个去参加婚礼的,不,还有一个范建,虽然私底下和庆帝闹掰,但明面上还没有,作为户部尚书,即便儿子范闲与二皇子不对付,私底下可以不来往,但这种明面上庆帝在的场合必须到。
作为天子都降低身份观礼,他这个户部尚书的身份难道大过天子不成?况且君臣有别,二皇子对他就是君,坐下下臣,文武百官都参加了,他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至于范闲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人期待范闲参加,可即使在府上也能听到外面鼓声戏曲,整个京都城灯火通明,就算想要以这个扰乱秩序扰民为借口,第一个不答应的是百姓,第二个人家可是承包了这接下来三天三夜的京都城。
郁闷的范闲来到林婉儿这里,却看到林婉儿望着那灯火通明的二皇子府方向,眼里闪过羡慕。
“真是好热闹,足不出户都能听到欢声笑语,今日二表哥娶亲的阵仗真大。”
范闲上前把林婉儿搂在怀里,安慰并承诺道。
“放心,日后你我的婚礼必定比今日还要热闹,阵仗还要大,别人有的你也会有,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林婉儿靠在范闲怀里,一脸的幸福。“你我心意相通,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说什么傻话?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婚嫁,必定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出嫁,范府还是办得起的,再者你要相信我的本事。”范闲松开林婉儿,抓着她的肩膀,一脸坚定道。
“可我担心与你的婚礼怕是...”林婉儿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必定会顺顺利利,你就安心待嫁,到时我骑着马,八抬大轿迎你进门,那时天下人都会为我们贺喜。”
“嗯。”
只能说话不要说的太满,很容易被打脸,但范闲的迷之自信有时候挺让人佩服的。
跳过蠢而不自知看不清局势的男女,画面来到高朋满座的二皇子府,在短暂的吃了席的宾客,青庐再怎么搭建场地也是有限,不可能容纳得下所有人。
所以是那些宗亲得妇女要进去执行仪式之外,就是感兴趣得年轻郎君和豪门贵女进青庐观礼,其他宾客继续吃着酒席。
青庐涌入观礼得宾客,首当其冲的就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大皇子和大公主,还有玩嗨了的三皇子。
“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新妇行,却扇礼。”喜笑颜开的司仪。
半夏走上去蹲着伸手搀扶着小姐起身,那边起来的李承泽走到微生三元面前。
“请新婿作却扇诗。”
新娘子用团扇遮面,以遮羞和辟邪。新郎官需要作出“却扇诗”才能让新娘子拿下遮面的团扇与新郎官相见。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到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请新妇却扇。”
李承泽眼神充满了期待,紧张着手指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掌心开始出汗,湿漉漉地触感让他有些不安,试图控制自己地情绪,但心脏却像一只受惊地小鹿狂跳不止。
但他的新娘子却没有移开扇子,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纷乱不堪,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而模糊,无法集中注意力。
“老二你不行啊!”大皇子第一个发出了嘲笑,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笑的最大声的就是他了。
却把李承泽从混沌中拉扯回来,低垂着眼帘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大哥真是够了。
“二哥的诚意还不够呀。”三皇子笑的像个小恶魔似的,露出白白的牙齿。
“再来一首。”大公主拍手起哄道。
“对对对,再来一首。”其他人笑着也纷纷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