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五弟,你..你放了孤,孤可以把太子让给你,孤..”
“让?”李徐突然厉声打断,笑容淡去添了几分怒意,“我想要的,从来不需要别人让。”
“皇兄啊,知道阿辞是何时开始厌恶你、不再表兄长表兄短地围着你转吗?”
李徐缓和些情绪笑着问道:“是从你折断那柄弓开始?还是从你杀了他院里自幼照顾他起居的婢女开始呢?”
“你说什么?”
“那女子本有心上人已许了人家,你偏偏看上要带走,人家不愿,你便指示太子妃将人赐死。”
“什么?不是这样!明明是她勾引我,之后怀了子嗣求我,我才要留下她,结果临近入府她又反悔去见太子妃,将太子妃推落池塘,孤才将她赐死的!”
“可惜那不是阿辞知道的真相。”李徐笑笑继续说道:“皇兄可知道阿辞的箭术是他三叔教的?”
李元仰视着面前的人,没有回答。
“那柄弓啊,是他三叔亲手为他做的生辰礼物,送给他在....战死疆场前。”
“那柄弓?你明明说是...”
“你毁了他三叔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皇兄啊,你说..他能不恨你吗?”
李元愣住,数年前模糊不清的记忆一点点钻回脑子,变得越来越清晰,所有的真相滑稽地揭露于眼前。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折了谢辞的弓!那个婢女也是你做的!李徐!!”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又如何呢?谁让阿辞更亲近你。”他看着李元,好心情地稍稍俯下身,“你看吧皇兄,我想要的,从不需要别人让。”
“不过...那个婢女本就是皇后安插入侯府的,我不过是多许她些好处,她就转投靠了我,对阿辞没半点真心,做事又没脑子,死了也是活该。”
李元激动地大吼,脖子绷得通红:“你这个忘恩负义白眼狼!孤还以为我们有多兄弟情深!枉孤对你照顾这么多年!”
“白眼狼,这个词倒有些意思。”李徐自顾自笑笑,含在嘴角更多的是不显露的苦涩。
“你可以享着荣华富贵安心坐在高位上,是因为脏事烂事由我来做,我在替你清路,这...就是皇兄口中的兄弟情深?”
“杀掉我的生身母亲,设计将我的同胞姐姐送去娿罗和亲,猎场上用我替你挡箭,这就是皇兄口中的恩深义重?”
李徐冷笑一声:“若非谢辞救了我,现在我怕是站不到皇兄面前。”
“这...五弟,孤..孤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那不是更可恨了吗,皇兄若是真将我放在心上当兄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李徐看着眼前状似憨傻无脑的人不由得又笑了声。
“我想母妃和阿姐想哭时你带着宫婢嘲笑我,我发热时你要我去陪你踢蹴鞠,我做了噩梦害怕得不敢出门时,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夜里提着灯笼去池塘给你抓青蛙。”
他转身走回去重新坐到椅子上恢复了漠然的神色:“皇兄到底是把我当兄弟?还是跟在身后的一条可以随意捉弄的狗?”
“孤..孤是真的把你认最亲近的兄弟,从前的事都是孤错了,五弟,你放了孤,放了我吧,求你了!哪怕做庶人也许!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放了我吧!五弟!小五!五弟!求求你了!”
“太吵了。”
话音一落,侍卫便将李元的嘴用粗布重新堵死,没再让对方说出一句话。
帕子上的香味快要被腥气盖过,李徐心内的烦躁渐渐积攒起来。
他看向哭成泪人的李雁回道:“我阿姐的事,皇兄不知道,长姐应当知道吧,她是怎么死的呢?被带到两军阵前祭了旗,那本不该是她的结局。”
“呜呜呜..”李雁回摇着头已然害怕得浑身颤抖。
“阿姐曾说想嫁给一个本分的读书人安稳度过此生,做不做官,出身如何她都不看重,可她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嫁平凡人安稳度余生才是奢求。”
“小时候我想阿姐生得那么漂亮,若是穿上嫁衣肯定要将整个皇城的女子比下去,后来...我见到了,真的很漂亮,连盛装下的眼泪都很漂亮,可惜母妃没见到。”
李徐压下眼中的泪,心越痛,恨越浓,满腔悲愤无法化解,即便复仇即在眼前,也没有多少快感,因为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了。
“明明是你非要在宴席上喝醉酒,非要在娿罗使者面前招摇,皇帝和皇后拦了你你却不听,使得他们带走你的画像,使得娿罗王看中你的画像,指名道姓求娶你。”
李雁回哭得更厉害,不敢再抬头看李徐,恐惧中有心虚却没有对所做之事的后悔。
“自己做下的事自己不承担也没人责怪,谁让你出身好,我们出身贱呢,你有皇帝皇后护着有沈家帮着,我们就只靠着皇帝对我母妃那星星点点的垂怜。”
他看着李雁回,每问一句话心都跟着被刺上一刀:“你们是怎么杀了我母妃?是怎么和那探花郎先行苟且坐定事实?是怎么让一个尚未及笄的幼女替你去嫁三十几岁的男人?”
“你风光出嫁的那天我去看了,真真是郎才女貌,传得满城佳话,我当时在想娿罗打了胜仗娶了真公主回去,世仇积怨,不知我阿姐过得好不好,不知有没有你这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