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李徐盯着床榻看一会,对方完全没有和自己相同的冲动,如此即便不舍也没办法,无奈下还是离开了侯府。
此后一别一月,两人几乎没再私下见过。
一个为在帝后面前避勾结权将之嫌,一个闭门谢客与朝中权贵划清界线表明态度。
一个静待拨云见日,一个找寻前路何往。
天子脚下权势之都,或争名竞利,或保全己身,层叠高楼下是看不到的淋漓鲜血。
此时身处皇城的少年人并不知道命运将于殿试之后彻底颠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又过一月,皇城表面重回安宁。
多方联络终于收到计昭明送来的信,算着归期将至谢辞还特地着人将计昭明无人问津的私宅打扫出来。
等到入皇城那一日,计家上下无一人迎接,连计昭明的生母也被控制不得出府相迎。
仕途无望,便成了家族弃子,寒窗苦读数载一腔抱负终付东流。
“昭明兄!”
看到马车入城门,谢辞挥手跑过去,马车缓缓停到他面前,窗子推开,险些相见难认。
自染风流的眉眼此刻如枯槁黯淡,脸上已没二两肉,黑了不少,唇边胡茬不知多久没刮。
那双眼睛在朝他身后望一遍确认无人后浅浅弯起笑意。
“阿辞,我就知道还有你会来迎我。”
“那是自然,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可别想抵赖。”
计昭明闻言笑了声:“还能少得了你的?”
窗子合上,车夫打开马车门将计昭明扶下来,光凭眼前已似皮包骨的身体谢辞便可想象到这人在崖洲受了多少苦。
他看看马车里面疑惑道:“嫂嫂呢?”
计昭明身体一僵,看着这样的反应,谢辞突然不敢想也不敢问了。
“我娘子过世了。”
答案以平淡的方式传递过来,谢辞甚至有些不敢去相信。
“去崖洲的路上提前临盆,没找到产婆,胎位不正又失血过多,大夫已尽全力却还是...一尸两命。”计昭明已尽量说得平静,但字字句句还是难掩颤抖,
熟悉之人犹在眼前,熟悉之笑犹在耳畔,本该圆满的却无辜受累落得这样的下场,安慰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咽不下。
变故来得太快,同失至亲,他想象得到计昭明一个人在崖洲时遭受了多少痛苦折磨。
“阿辞,是你向陛下为我求了情吧。”
谢辞点点头:“我既答应了你便一定做到,可还是晚了,对不住。”
“大恩人呐。”计昭明压下苦涩撑起笑来,像从前一样过去搂住谢辞拍拍对方的肩道:“走吧乖乖阿辞,答应你的酒也少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