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李徐看清之后猛地转向谢辞,那双熟悉的眼睛此刻充满血丝,是恨、是怒、是绝望亦是悲哀。
因竹越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城楼的人头上。
“真的是老侯爷!天杀的娿罗狗贼!”
“妈的这怎么忍!上云梯!等不了了!”
“主帅!下令全军强攻吧!杀光娿罗人为老侯爷报仇!”
“对!杀进中都为老侯爷报仇!”
来娿罗的所有将领几乎都曾在谢安平麾下,见此情景一个个愤恨得就快控制不住策马冲出去。
身后士卒从怒骂转为复仇,震天的报仇声一浪接着一浪而来钻入耳朵。
谢辞勒马向前几步,捂住胸口低下头,刺眼的红一点点从喉咙涌出咳到了马鞍上。
李徐看出异样勒马跟上握住谢辞手腕探向脉息,心脏骤然缩紧:“阿辞?怎么会这样?”
“我没事。”
谢辞抽回手将唇上的血擦去抬手紧握成拳,很快身后的呼喊声不断减小直到消失。
“中都城内空虚,不必白白耗费兵力,娿罗人此举不过是想激怒我,乱我军心,卑劣伎俩,上不得台面亦不足为惧。”
“本帅已命黄恒、张展二位将军率部包围中都城所有出口,以防娿罗王外逃,死局已定,待他们耗尽守城之料,恐惧深入人心时,再强攻不迟。”
“谨遵主帅之令!”
可将伤亡控制至最小的方法,也是最考验忍耐的时候。
谢辞死死盯着城楼吊下来的他生身父亲的头颅,心脏似被撕成几万个碎片,恨中带怒,怒中含哀,硬生生将口中的血腥咽了回去。
“谢辞,那是你爹吗?”都奚彻勒马行到谢辞身后,虽不认识谢安平,但听旁人话语也猜得出来。
“你别难过,你爹是英雄,在燕西这样的英雄要被立碑传颂。”
见对方不理会,都奚彻挠挠头想了想继续安慰道:“我爹是被狼咬死吃了的,连骨头都没剩,你爹强多了,找到了头。”
听到这话谢辞没什么反应,李徐则转头震惊地看向了都奚彻:“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我说的是实话,仗打起来有的都成肉泥了,谢辞的爹加上皇城的身体可以凑成全尸了,挺幸运的。”
“你!”李徐指着都奚彻僵持少顷没憋出一句话,只好看回谢辞,此刻那双眼睛又变成一潭死水,平静、冷静。
越是毫无波动越是伤入五内,李徐攥紧拳头心中更加刺痛。
“报!”
传信声将不太好的气氛打破。
“报主帅!燕西王生擒及罗伽诃!”
数双眼睛同时转向后方,谢辞勒马转身,远处马蹄奔腾,在黄土席卷的烟雾中,斛律风一骑绝尘踏入视线,其后是被拖在地上用绳子捆绑住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