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骞瞬间愣住低声道:“私自屯兵可是死罪。”
“克扣军饷以贴私用,不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李徐毫不在意,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缓了口干之感。
而听得此言的陈骞又是一愣,旋即笑道:“殿下这话怕是没有实证吧。”
“难不成我所说的,陈相就有实证?”李徐笑着靠到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打量陈骞,“还不是要看陛下信与不信,那么陈相以为陛下会信谁之言?”
陈骞脸色青了些,镇定看起来近于牵强,沉默许久添了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若不答应,陛下面前只要说出去一查便是鱼死网破,但若供给了钱粮,便是共犯,殿下好算计啊。”
“不敌相爷能力卓绝。”
陈骞冷笑:“殿下客气了。”
“是相爷太谦虚。”
客套的话说完,李徐忽然露出担忧的表情:“哦,前些时日听闻太子妃不知何故一病不起,连房门都出不去,相爷可去探望过?”
听得此言,陈骞表情更加僵硬,脸色铁青连假笑都维持不住。
见对方这样子,李徐好心情地忍伤起身,慢慢走到陈骞面前表情认真起来,直截了当地抛出邀请。
“而今寰王败北,太子那的路又断了,陈相是该为余生富贵、族人和女儿的活路考虑考虑,我想相爷既肯亲自登门,应是想好了今后之路吧。”
陈骞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殿下能许诺什么?”
“体面地致仕还乡。”
听不到回答,李徐笑了下劝道:“与丢了命相比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与相爷已开心见诚无所隐伏,望相爷可以仔细考虑。”
沉默良久后,陈骞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好,三日为期,下官定会解决粮饷之事,无需殿下费心,只望殿下荣登大宝时,莫忘了今日承诺。”
“那是自然。”李徐回到座位撑着扶手,额头已有因伤而出的薄汗,“还有一事,若朝中有一人自凌国与娿罗此战中贪利,我与陈相的合作立即结束。”
“殿下的意思是...”
李徐看着对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军饷、粮草、冬衣、军械装备不得有任何闪失。”
陈骞揖手道:“定将竭力保证,殿下尽可安心。”
“相爷做事,哪会有不放心之处呢。”
目送陈骞离开书房,李徐靠着椅背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吃过镇痛的药,伤口隐隐之痛稍有好转,心中的思念便更加扰乱思绪。
庭院内的桂树早已凋落,满院清香被飞雪寒白取代。
至春日尚早,便已令人思秋念秋,想见满目金黄花瓣散出独一无二的沁心之香。
想见,白日思夜里梦的...心上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