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再次落下来,不能接受的不得不接受,不敢相信的不得不相信。
此时此刻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那场比试。
为了妹妹?为了凌国的颜面?为了咽不下的那口气?
谢辞慢慢躺到地上,眼泪滑过眼角滴落到身下的地面上,哀与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就这么睁着眼睛躺着,从夜里躺到天明。
雨过之后天未晴,初冬的雪下了一夜将照雪堂盖上一层白,雪花被风从窗缝带入,飘飘荡荡落到谢辞的掌心转瞬消融。
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竹越站起来先有些怔,而后赶紧把手中的糕点袋子递给谢辞。
“将军,这是谢扬将军买来的,您要尝尝吗?”
“下雪了..”
谢辞好像没有看到面前的人,径直走出门走出回廊,瞳孔内映着纯白一片,张开手便可接住无数雪花。
他笑笑在雪地中留下一排脚印,长发未束披在身后,雪落在上面化掉又落前赴后继。
长袄被披到身上,谢辞侧头看了眼甩开继续往前走。
“将军,您这样会染风寒的,快披上吧。”
眼前的少年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长袍寝衣,鞋子没穿便出来,光脚踩在雪地上,趾头已经泛红。
竹越跟过去又将袄子披上:“将军,咱们进去吧,您还没穿鞋呢。”
见对方一副完全听不到的样子,竹越赶紧跑回屋子去取鞋,回来时整个人傻了。
长袄被扔到一边,谢辞仰面躺在雪地里,雪落到眼睛里都不眨动一下。
“将军啊!”竹越跑过去跪到旁边,“快起来吧,您身子还没好,再染上风寒可怎么办啊!”
谢辞置若罔闻,许久才看着纯白的天空轻声开口:“现在的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死了还能痛快些。”
“当然有区别,您怎么能死呢,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侯爷和夫人在想办法找大夫呢。”
知道劝不动,竹越便陪谢辞在雪地里一起冻着。
“阿辞!”沈玉秋刚进照雪堂就看到谢辞衣着单薄地躺在雪地里,提起裙摆跑过去,身后的婢女支着伞赶紧跟上。
“儿啊!快起来快起来啊!冻坏了可怎么好啊!”
沈玉秋踉跄摔到,根本来不及疼,一心全在谢辞身上,扯着谢辞将人扶起来搂进怀里。
“阿辞,跟娘进屋去,娘能想到办法,娘一定医好你...”
本已死透的心又刺痛起来,流干泪的眼睛又泛起雾气。
“娘,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沈玉秋悲痛地抱紧自己的孩子,视线彻底模糊:“你死了,让娘怎么活啊,阿辞,我的儿啊...你让为娘怎么活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