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司马衷的突然发疯,羊献容也吓了一大跳,兀自发呆。
翠喜以极快地速度将她扯到了角落里,张度已经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冲了上去按压住了司马衷的身体。
“皇上,无事了无事了,那个贱人早都已经死了,放心吧。”
“真的么?”司马衷看着张度,眼睛里却全都是恐惧,“但朕肚子疼呀,是不是贾南风要害死朕?”
“怎么可能呢?就是吃坏了肚子而已,没事的。”张度极力安慰着他,也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
趁着司马衷略停顿的瞬间,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司马衷愣了一下神,但还是很自然地咽了下去,然后才说道:“一切都结束了对不对?”
“是呀,皇上,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没事了。”张度摸了摸司马衷的额头,见到他没有再有激烈地动作,就示意那两个太监松开了司马衷,然后将扔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盖在他的身上。
两名太监慢慢退了下去,但没有走远。
很快,司马衷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十分平稳,继而又开始打鼾。
直到此刻,张度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看向角落里瞪大眼睛的羊献容,直直地又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
“啊?这又是哪里错了?”羊献容不知道张度为何要这样说,翠喜略略侧身拦在了她的前面。
“皇后娘娘莫怕,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张度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疲惫感,连日来司马衷的折腾也让五十多岁的他心力交瘁,整个人的身姿更加佝偻。
“哎,张总管这话说的,别这样,先起来吧。”羊献容伸出了手,翠喜也从旁帮忙,把张度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们去偏殿说吧,让皇上安静地睡一会儿。”
“好的。”张度轻轻叹了口气,依旧是躬着身子请羊献容先行。
在偏殿里,张度并没有隐瞒,告诉了羊献容关于皇上为何这般模样的缘由。
司马衷刚刚出生之时,也是粉雕玉琢的孩子,皇上司马炎极为喜欢他,整日里抱在怀里不撒手,就连换尿布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不假他人。
可就在他长到四岁的时候,一日皇上司马炎外出巡查兵营情况,因风大天寒就没有带着他。可也就是这一天,年幼的司马衷掉进了冰冷的水塘之中。
谁也说不清楚他为何掉下去的,因为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贴身太监张度一直跟着他,但那天的那一刻,皇后喊他去给司马衷再拿一件外袍。他便嘱咐身边的太监盯住了司马衷,莫让他乱跑。
四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他在御园里看看这里,看看那边,觉得什么都很好玩,就连地上的小蚂蚁都能够看半天。
他喊身边的太监,让他去拿些蜜来,他要喂蚂蚁吃蜜。
太监想着这是宫里,又是司马炎的寝宫附近,不会有危险,就应了一声,快去快回地取了蜜。
谁知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司马衷的身影。当时他以为或许是藏在了假山石后面,等着吓他一大跳,就呼唤起来:“太子,莫要吓奴才呀,奴才胆子很小的,您快出来吧。”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太监有些慌张,就跑去了假山后面寻找,也没有看到。
“太子,奴才取来了蜜,您出来吧。”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也就在这一刻,他看向了池塘,发现那水面上飘着一件明黄色的袍子,正是司马衷刚刚穿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