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立面色难看,见李泌摆手驱赶,也没了攀谈交好之意,打马离开了此地。李泌冷哼一声,示意毛罡组织使团开拔前进。
“杨少卿,就这么走了?”半山处的十里亭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
李泌诧异的看了杨炯一眼,二人一同朝着十里亭望去。
只见一位年轻的公子,身穿深蓝色绫罗长衫,手持白玉为柄的折扇,轻摇折扇间,掩不住那副雍容华贵之气。细细看去,只见她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那握着扇柄的手,白得竟和扇柄无分别,话声清脆,又娇又嫩,竟似女子。
杨炯心中大骇,这耶律南仙怎么从东北跑回来了?暗道一声糟糕后,直接让毛罡不去理她,指挥使团奔走。可还未起步,山林中瞬间现出数百弓弩手,一同对准使团众人,显然这妖女是早有准备。
“怎么?故人相见不来叙旧,这么急着走呀!”耶律南仙大笑出声,一抿杯中酒,嘲讽之意尽显。
杨炯一咬牙,独自迈步朝亭子走去。
耶律南仙见他走入亭中,微微皱眉,没好气道:“把你那丑东西拿开,让人看了就心烦!”
杨炯无奈,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塞进怀中,谁让现在形势比人强,大家的命都握在这妖女手中,还是看她言语再做打算。
见杨炯露出原来的容貌,满意的点点头,给他斟了一杯酒道:“这么急着走?”
“没办法,你那哥哥盛情难却,我实在难以招架。”杨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无奈道。
“这叫什么话?我大兄好意留你,你不但不领情,临走前还摆了他一道,弄得现在朝堂鸡飞狗跳,你还委屈上了?”耶律南仙没好气道。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大华人,生死都改变不了。”杨炯郑重道。
耶律南仙闻言,一仰头,酒到杯干,极是豪迈,身着的长衫随风飘逸,整个人显得容光照人,于十分美丽之中,还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那份大辽公主的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我早就说过要杀了你,不然日后定会是我大辽的心腹之患!”她说话时盈盈妙目凝视杨炯,口角之间,似笑非笑。
杨炯闻言目光一冷,从怀中掏出轰天雷放在桌上,看着她一言不发。
耶律南线见此目光流转,调笑道:“威胁我?”
“我那些兄弟离家多日,早就归心似箭,现在眼看着我与美人共饮,他们却在凉风中站立,实属不该,公主觉得呢?”杨炯笑问道。
“你这些把戏吓唬我大兄还行,想要吓唬我也太看轻我了。”耶律南仙说着拿起桌上的轰天雷,旁若无人的摆弄了起来。
杨炯早就料到会如此,直言道:“耶律光怕死是因为他一身抱负想要施展,你是不怕死,但你死后可就再无人帮你大兄,更没人照顾你那远在大华的弟弟喽!”
耶律南仙闻言冷哼,用力把轰天雷砸向杨炯,美眸盯着他一言不发。见杨炯根本不看自己,竟然自斟自饮起来,咬着牙挥手示意弓弩手撤退。
杨炯见目的达到,朝山下的李泌道:“兄弟们离家数日,齐王殿下尽快带兄弟们南归吧,我这他乡遇故人,少不得叙旧一番,不必相等。”
李泌闻言眉头皱做一团,眼下自己若是留下,对方人多势众,非但帮不上忙,恐怕还会拖累杨炯,想到此一咬牙,深深的看了杨炯一眼,招呼毛罡迅速离去。
“你倒是讲义气,可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办?”
杨炯见李泌等人快马狂奔,心中也无牵挂,给两人分别斟满酒杯,笑问道:“你先不用担心我,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就在使团之中?”
“想知道?”耶律南仙目光灵动,双目黑白分明,眼眸流转,露出狡狯顽皮之意。
“想知道。”杨炯认真的点头。
“做南院驸马我就告诉你。”
杨炯白了她一眼:“爱说不说!”
耶律南线笑着抿了一口酒道:“你那热气球的图纸我看过,储油罐有限,飞不了多远。”
“所以呢?”
“沿途封住关隘,向内搜索就行了。”耶律南仙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段绳索在杨炯眼前晃了晃。
杨炯定睛一看,赫然是自己割断的热气球的绳索,显然是她搜寻到了树上的那半截绳索。
“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我会折返回来?”
耶律南线笑着打量杨炯,随后起身豪迈道:“我说过,你太小看我大辽的情报能力了。在析津府内,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
“所以从我一进城,到入住客栈,会见李泌你都知道?”杨炯惊骇出声。
“不止如此,你当时在城门说的话,在客栈一日三餐吃的什么,本宫一清二楚。”说着转身将五两银子扔给了杨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