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光并不见外,拉起杨炯道:“咱们兄弟自大比后就没在一起聚过,如今正好有时间,孤请你喝酒。”
“那感情好,正好今晚太原府安排了接风宴,耶律兄一同去?”
耶律光迟疑一下,见杨炯如此说也不好拒绝,只好一同前往。
酒宴规模并不大,整个宴会厅的来人也仅仅是太原府说得上话的官员,而冯远山在其中可谓极其扎眼,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一直都如此。破烂的官服被洗的抽丝卷边,补丁更是随处可见,在配上他那冷峻刚毅的面庞,任谁见了不夸一声好官。
李泌难得积极,拉着冯远山就攀谈起来,看来他是真的欣赏这个清廉刚毅的太原知府。杨炯则是被耶律光拉着不断劝酒,推杯换盏下杨炯也看出了点门道,这耶律光今天说话支支吾吾,完全没了平日的豪迈,看来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杨炯打定之意,既然他不明说,自己也乐得装傻。
见李泌和冯远山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杨炯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拿着酒杯上前,对冯远山道:“冯大人清正廉洁,实在是让人敬佩,如今这杯酒我来敬你,你可不能推辞呀。”
冯远山朗声一笑:“杨少卿说得哪里话?您是官家身边的红人,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会如此不识抬举。”
杨炯见冯远山竟然如此风趣,还调笑起他来,也是洒然一笑:“巴结我的人有很多,能入我眼的可很少。”
冯远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不卑不亢道:“卑职认为,只要清正廉明,为民做主,大人自会看见,不是吗?”
杨炯见他如此说,不知道是何意,于是投石问路道:“这是自然,官家对刚正清廉,精明强干的人才,从来都是青睐有加。”
“行章说得在理,你看他十几岁的年纪就做到了鸿胪寺少卿,可见父皇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李泌见二人谈笑风生,出言附和。
冯远山也是笑道:“杨大人诗才冠绝长安,有勇有谋,挫弥勒教阴谋,开兰蔻坊货殖天下,得到官家圣眷自然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冯大人远居太原府,还能对本官如此了解,让本官惊诧莫名。”
冯远山一愣,解释道:“大人之名早就传遍各州府,知晓一二也不足为奇。”
“冯大人倒是才思敏捷,只是这隆恩圣眷有些言过其实啦”杨炯摆摆手谦虚道。
“大人哪里话,十几岁的鸿胪寺少卿,出行有轰天雷护佑,哪个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冯远山笑着拿起酒杯递给杨炯。
杨炯双眼微眯,并没有接过酒杯,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本官有轰天雷?”
“呃!这个,轰天雷的爆炸声震彻山林,本官得知大人遇袭自然要调查一二。”冯远山解释道。
“说得在理,没想到冯大人如此关心本官”杨炯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泌站在一旁,也听出了杨炯话中的试探,不明就里道:“行章,这是何意?”
杨炯并不回答,而是朝冯远山道:“听说冯大人是大中祥符五年的进士及第,如今咱们酒意正酣,不如一起来行个酒令助兴?”
“杨少卿还是饶过本官吧,本官早就面红耳热了,哪还能做出诗来?”冯远山推脱道。
“不给本官面子?”杨炯说着将手中的酒杯砸到桌前,震得桌上的餐具哗哗作响。
“杨兄弟还是别为难这冯大人了,咱们兄弟不如射壶取乐,不比那行酒令有趣?”耶律光摇晃着出列,制止了杨炯的诘问。
“冯大人要不要一起?”
冯远山脸色潮红,推辞道:“本官不胜酒力,恐怕要扫杨少卿的兴了。”
杨炯盯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狞笑出声:“冯大人确实扫兴。”
说着搂着耶律光拿着酒壶走出殿外,边走边道:“耶律光兄可知道画一只老虎最难画的是哪里吗?”
“哪里?”
“骨!骨呀!”
“是吗?”
“骨呀!画虎难画骨呀!”
二人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走出去后,耶律光非要拉着杨炯继续喝酒,杨炯知道他有话说,于是二人找了个无人的阁楼,继续对饮。
耶律光不断劝酒,见杨炯就是不接话茬。实在是按耐不住,开口道:“杨兄弟,为兄有一件事相询,还望兄弟解惑。”
杨炯醉眼朦胧,靠在栏杆上等他的下文。
“那飞天的器具可是杨兄弟的发明?”
杨炯神色一凛,原来他是奔着热气球来的,于是开口道:“耶律兄想要那热气球?”
耶律光没想到杨炯如此直接,沉默一会也不再扭捏,豪迈道:“杨兄弟尽管开条件。”
“耶律兄莫要为难兄弟,你知道,这东西用到军事上,可是潜力无限,你让兄弟我把这东西卖给你,不太好吧。”杨炯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