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临看来,贪赃枉法的官员可恨,可他们的亲朋好友却都无辜。
胡岳闻言,更是气的不轻,他虽然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但曾经也是在马背上打的天下,在尸山血海中,一刀一枪闯出来的
他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胡岳看着跪在大殿上,目光坚定而倔强的这个儿子不由无奈叹息,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仁慈的儿子?
胡岳一摆手,命令道:“从今日起,封二皇子为雍王,封地柔城,三日后,二皇子必须启程柔城,不得有误。”
此话一落,群臣哗然,议论纷纷。
因为群臣皆知,柔城是个穷苦蛮荒,鸟不拉屎的地方,柔城常年风沙满天,贫穷落后,又是古月和南国的交界地,危险至极。
胡岳将胡临的封地赐到柔城,这不摆明了胡临不得胡岳喜爱吗?
但胡临心里却明白,胡岳并非不爱他。
胡岳将胡临的封地赐到柔城,其一是因为房岭在柔城戍边,只要他过去,房岭不仅会念在亲情上帮他,更会念在君臣的份上死忠于胡临,而那二十万禁军便只会是表面上的柔城守备军,实际上是胡临的军队。
而房岭手握二十万禁军守柔城也是胡岳一早算好的,目的就是为了等着胡临犯错,好找借口将他的封地赐到柔城
其二,朝堂上阴谋阳谋太多,特别是大皇子胡嘉。
胡嘉是承兴帝的长子,但却不是嫡子。
胡岳思索着胡临太过良善,而长子胡嘉手段毒辣,心思歹毒,对帝位有着极大的野心,胡岳害怕胡临斗不过胡嘉,所以便下旨让胡临去柔城,表面看似不得重用,实则叫他去养精蓄锐,等待时机,顺道再在边境历练一番。
等时机成熟,再伺机而动
其三若胡岳真不喜欢胡临,那他早就将胡临的封地赐去福州了。
福州临海,有海盗,且多年都未曾平息。福州贫穷落后,治安不佳。
但福州在承景年间也曾是一块富庶之地,福州各县都有富贵人家的墓,所以福州风气不好,到处是盗墓贼,盗墓成风,而自从福州来了海盗后,福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
毕竟福州天灾多,且福州还有一个名字——鬼州。
福州人信奉鬼神之说,所以福州经常不是因为闹鬼死人就是因为灾祸死人。
而到任的福州节度使费砀,此人亦正亦邪,百姓的诉求此人从不理会,以至于百姓活在福州,就相当于活在地狱。
承兴三十四年,胡临来到柔城后,在房岭的介绍下,他和邵怀澈一见如故,两人成为最为亲密,无话不谈的挚友,闲暇时,两人会坐在一起饮酒作乐亦或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驰骋,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至于胡岳的小儿子辰王胡柏,胡岳对这个小儿子宠溺有加,从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他,胡岳把胡柏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在胡岳的严格培训下,胡柏文武双全,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武功也达到了宗师境。
胡柏的武学老师其中就有房岭,胡柏常常去房家跟着房岭学武,所以他和胡临也走的颇为亲近。
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两人的关系却更像同父同母的兄弟。
而邵怀澈此次来蜀都,是胡临拜托他来蜀都照顾辰王的,邵怀澈和胡柏也通过胡临的介绍而走的颇为亲近,两人关系亲如兄弟。
雅室里片刻的寂静后,白清兰才一手拿着糕点随意吃着一边笑道:“喝茶!”
邵怀澈看着好久不见的白清兰,温柔的笑溢满了整张白净如雪的脸。
邵怀澈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杯,他抿了抿杯中的茶,茶香四溢,先甜后苦,细品之下,回味无穷。
邵怀澈笑道:“师傅,我就知道是你。只是,你怎么会来南国?”
“我来办些事,只不过,事情办砸了,惹上麻烦了。”
邵怀澈一脸关心,“是什么麻烦啊?师傅,能方便与我细说吗?我来帮你想办法!”
白清兰看着邵怀澈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由笑出声。
白清兰轻叹,“南国的佘老将军在行刑的当日是我劫的刑场,如今南国发出通缉令,在四处搜捕我。我想安全出南国,恐怕难了。”
邵怀澈一听就懂,他知道白清兰想带着手下人安全出南国,他想都不想就一脸自信满满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白清兰不解,“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要救佘老将军,也不问问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邵怀澈心里,白清兰的话就是圣旨。毕竟他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亲人了,白清兰是他唯一的至亲至爱,他想好好的去珍惜白清兰。
邵怀澈莞尔一笑,“师傅做事自有道理,徒儿只需遵从即可,何必问那么多呢?再说了,师傅想说的时候自会和我说的。”
白清兰心中生出几丝欣慰,“孺子可教也。”
邵怀澈询问道:“师傅,出了南国后,你能不能和我回古月玩几日啊?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所以,您就和我回古月吧,让徒儿我好好的尽尽孝。”
白清兰想都别想就应下,“好!”
既然要让虞?卿经生离死别,品人生百态,遇万人历万事的去成长,那古月一行自然也少不了。
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
邵怀澈闻言,心里瞬间乐不可支,他笑的一脸灿烂,“师傅,我就知道你是最宠我的。”
邵怀澈语毕,高兴之下,矮几上的糕点他都多吃了几块。
房门外,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门边,阳光倾洒在人身上,映出两个黑影倒映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