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兰看着她走路时不偏不倚的身影心中哀叹,机会我已经给了,是魔是佛,只在你一念之间。若你以后有心要与我为敌,别怪我手下无情。
回到茅屋时,只见楚熙已经穿戴整齐,他自己推着素舆,从屋内出来。
白清兰心中腹诽,可真能装啊!
琉璃快步走到楚熙身前,单膝下跪,一脸请罪模样,“主子,属下来迟,还请主子恕罪。”
楚熙面色柔和,“你退下吧!”
琉璃行了一礼,“是!”
琉璃语毕,便站起身,迅速退下。
琉璃一离开,现场顿时静寂无声。
良久,楚熙才缓缓张口,笑靥如花,“浮生,你气消了吗?要是没消气,不如再打我两下?”
白清兰微微摇头,“打你有什么用?毕竟血债,可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楚熙心头一颤,他垂眸,密密麻麻的痛涌到了嗓子眼。脸上的微笑一扫而光,他满脸失落的问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
白清兰轻笑一声,“你一人的命可抵不了我白家二百九十八口人的性命。再说,我杀你也不能改变什么,反倒会遭琉璃姑娘的记恨。”白清兰阴阳怪气道:“毕竟琉璃姑娘跟我说,你的命金贵的很,我们这些平民若杀你可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我可担当不起!”
楚熙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怒从心起,琉璃,你真是太放肆了!
楚熙怕白清兰误会,他急忙解释道:“浮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浮生,她敢这么得罪你,我等会就去杀了她,拿他的尸体向你赔罪!”
“这世间真心对你好的没几个,为了帮我消气,除去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可不值得呢!”
楚熙沉下气,“浮生,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没你重要。忠心之人失去了还可以再培养,但这世间,只有一个白清兰,若失去了她,你让我怎么办?”
白清兰缓步走到素舆后,她双手推着素舆,边走边说,“可你是皇亲国戚,是晟王的儿子。晟王狼子野心,他诞下的狼崽我不信会有一颗不争之心。所以,你能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造反的心思?”
楚熙双眼微沉,“有,为你也为我,这个反,我一定会造。”
白清兰不解,“哦?此话怎讲?”
“白家二百九十八口人的死总要血来偿还,你既不杀我,那你想杀的应该就是当今陛下。只要我造反成功,你我皆能如愿以偿。并且我承诺,我为帝王,就纳你为后,我会待你好的。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绝不负你!我也用我一生来补偿你,为白家二百九十八口人赎罪。”
“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而江山与美人,也只能择其一。”
楚熙笑出声来,“浮生你多虑了,江山与你我都要定了。上天阻拦不了我的选择,因为我这人天生反骨,从不信命由天定,只信人定胜天。”楚熙双眸沉了几分,一字一句无比认真,“所以,我为帝,你就一定会是我的皇后,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白清兰看着楚熙这张自信满满的脸,心里不由嗤笑一声,天下江山,不过是每个争权夺利者心中的欲望和贪念。
只可惜,这天下江山,白清兰并不在乎。
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白清兰和楚熙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即便楚熙坚信人定胜天,可若白清兰不愿,他最后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鄞州城中,人流如潮,高楼林立,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真是一派繁华景象。
“求求各位,帮帮老婆子吧!求求你们啦……”
一道痛哭流涕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沙哑苍老,如怨如诉。
在一摊贩旁买糕点的白清兰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哀嚎后,只觉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是卖发簪的王婆婆。
白清兰将油纸包好的糕点递给坐在素舆上的楚熙,楚熙笑着接过后,白清兰才推着素舆循声而去。
走的近了,才看见一石桥旁,石子路边,王婆婆头发疯散,满脸是泪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周围都是围观的群众,对她指指点点,还有一些百姓在摇头叹息。
白清兰双手松开素舆,她一人走上前去,随便找了个围观的陌生人问了问情况。
才知南陌国在听说匈奴夺了中原的四座城池后,便也想着出兵,过来分一杯羹。于是南陌国便派了一生从无败绩的朱磊朱大将军率兵二十万从朝辞城穿过,前来攻打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