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压住嗓音里的情绪,低声恳求:ldquo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rdquo池柚抿紧了嘴唇。ldquo对不起,是我话说得不对。你先坐下。rdquo白鹭洲伸出手,想握池柚的手腕,可悬停半晌,只敢拉了一下池柚的袖口。就像以前无数次,池柚小心翼翼地不敢碰触到她一样。ldquo你helliphellip坐下吧。rdquo似乎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样子的白鹭洲,正在盛怒气头上的池柚也不行。白鹭洲在示弱。冰山在碎裂,寒潭在消融,垃圾桶上的白玫瑰在凋零。哪怕不打算轻易消气,也忍不住会好奇,她为什么会展露出这样一面。池柚呼出一口气,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又一下,才扶着桌角缓慢地坐了回去。拿起酒杯,连喝了几口龙舌兰。白鹭洲也坐了回去,端起茶杯放到唇边,勉强自己喝了一点。她清楚,她们需要这几口水来缓和气氛。ldquo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rdquo长久的安静后,白鹭洲说。池柚攥着酒杯,垂着眼,ldquo您问。rdquo白鹭洲:ldquo你现在helliphellip还是单身吗?rdquo如果已经不是单身了,那有些话,她可能就不方便再说了。白鹭洲的道德感向来极高,不仅是在师生关系上,也在情感关系上。池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和柴以曼的关系,如实回答:ldquo我不知道算不算,我和柴姐姐没有在一起,但是我答应了和她发展。虽然目前只是朋友,也才见过一面,可我觉得我对她应该是要负责任的。rdquo起码答应过柴以曼的三个月尝试期内,是要负责的。负责任。这样的答案,让白鹭洲都没办法给它划一个范畴。她不禁苦涩地想:如果这样池柚就要负责,那用这么多年敲碎了她的心墙、再用那一室的积木对她最后的防线攻城略地、然后用那晚一次次点头给她死灰复燃的希望,池柚要不要对她负责呢?ldquo所以hellip* helliprdquo有些话她已经不必再说了吗。池柚打断她:ldquo您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不用顾虑我和她的关系。rdquo白鹭洲苍白地抿了下唇角,ldquo是吗。rdquo池柚:ldquo因为我懂,有些事情要是不说清楚,会发生一些很狗血的走向。我学习那些爱情小说的时候很讨厌这种情节,我不想它发生在我身上。rdquo池柚又抿了口龙舌兰,说:ldquo您愿意这样低声下气挽留我,我相信您有重要的话想讲,我既然愿意坐回来,就代表我也想听。所以请讲吧。rdquo白鹭洲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池柚说话再也不结巴了。逻辑很清晰,语气很流利,看向她的眼睛里也少了许多瑟缩,多了显而易见的理智。这一切都说明,池柚成长了。或许也说明helliphellip池柚对她的爱越来越少了。浓烈的感情和清醒的大脑,向来都是个负相关的减函数。ldquo我真的没有把你当一个可以和别人争归属权的东西,更没有想羞辱你。rdquo白鹭洲既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现在很想解释清楚,又觉得,莫名地快要被抽干力气了似的。ldquo看到你送我的积木,我真的很感动,问你的问题也很认真。我真的在期待着,我与你能试着开始一段感情。可能是我不太会说话,我和你十多年前就是师生,我helliphellip我不知道要和自己曾经的学生开口讲这种事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我这辈子也没试过用其他态度对待过别人。对不起,我为我刚刚说过的所有不恰当的话道歉。rdquoldquo老师。rdquo听完这一段简直不像是能从白鹭洲嘴里说出来的话,池柚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怒气,和往常一样,轻轻地唤了声白鹭洲ldquo老师rdquo。ldquo不过是些积木而已,您能懂我想送给您的祝福就够了。您不必因为感动就牵扯着想到爱情。那个陪伴积木小人一生的伴侣,我没有做出性别,没有做出具体的样子,更没有做得像我,就是想让您明白,这份礼物和示爱无关。rdquo只是一颗赤诚的祝福之心。不是想要感动对方、挽回对方的工具。ldquo我明白,不是因为这个。rdquo白鹭洲知道池柚误会了。ldquo我以前一直不愿意接受你,是害怕你的感情不成熟,怕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以为你对我只是雏鸟情节。可那些积木让我懂了,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得多,我根本从一开始就不用操那些不必要的心,所以helliphelliprdquoldquo所以,想要试着接受我了。rdquo池柚微微皱眉,攥着杯子摩挲片刻。ldquo那您喜欢我吗?rdquo白鹭洲说这么多,提到认真,提到感动,提到期待,提到机会,然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她。这个问题,白鹭洲仔细地思考过,也已经得出过答案。她郑重地摇头。ldquo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要一个和你接触的机会,来确认这件事。rdquoldquo确认?rdquo池柚的嘴角向里皱了一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