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之前,池柚都看着地面,不敢看楼洞口的那个背影。柴以曼跟着池柚上楼之后,池秋婉热情地招待了她,留她在家里聊了很久,甚至还想邀请人家吃晚饭。不过柴以曼说自己晚上还有别的安排,恐怕没这个口福了。池秋婉笑呵呵地说没关系,等下次有机会再来家里,让池柚亲手下厨。她们聊天的时候,池柚坐在一边安静地发呆,很少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到必须要走的时间了,柴以曼起身和池秋婉颔首,池秋婉叫池柚下楼送一下柴以曼。池柚乖顺地站起来,和柴以曼一起出门。她送柴以曼到小区门口,柴以曼在路边打了个车。临走时,柴以曼和池柚说:ldquo我最近会忙上几天,有空的时候再在微信上找你,期待和你的第二次约会。rdquo池柚撑起一个笑。柴以曼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儿池柚的表情,又问:ldquo我们会有第二次约会吗?rdquo池柚有些疲倦地垂眼,ldquo会吧。rdquo柴以曼弯了弯唇角,ldquo希望如此。rdquo柴以曼上了出租车,在车窗里和池柚说了声再见。池柚回了句拜拜。送走柴以曼后,池柚揉了揉额头,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天下来,她感觉身心俱疲,疲惫的原因都再没有力气去细想。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只想马上回家,躺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不经意回头时,池柚飘忽的目光倏地顿住。小区门口马路边的垃圾桶最上面,狼狈地躺着一束小捧的白玫瑰。几个小时前,她亲眼见过的那束玫瑰。花骨朵摔得掉了好多花瓣,包装纸也满是细碎的褶皱,花叶零零散散地掉落到了垃圾桶周围的地面上,支离破碎得可怜。如果有路过的爱花者想捡,恐怕都敛不起一个花儿的全尸。看来,扔它的人在撇手的那一刻,一定使了不小的力气。第066章池柚回到家, 洗漱完就直接睡觉了。也没看时间,可能大概就七八点的样子。池秋婉本来还想问问今天约会的细节,但看到女儿没精打采的模样, 便大发慈悲放过了她,想着明天再问也不迟。这一晚, 池柚的睡眠质量很一般, 她总断断续续地做梦。一会儿梦见和柴以曼在餐厅里聊天, 一会儿梦见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门里黑洞洞的一片。一会儿又梦见她蹲在床边,给一个很像白鹭洲的女人擦脸。一会儿又梦见那束垃圾桶上被摔碎的玫瑰花。梦里的她最后走向了垃圾桶, 捡起那束白色的花。有什么肌肉记忆似的,又用沾满红颜料的笔刷耐心地将所有花瓣涂红。把花涂成红色,一直以来都是她安抚白鹭洲的方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要涂红这束花,或许是因为今天下午的白鹭洲看起来状态很不对, 一向冷淡的表情有好几次没敛住。也可能是她看出白鹭洲的病仍旧没有好全, 瘦瘦长长的一个人苍白又单薄地站在那儿,随便一个人过来拍下她的肩都能把她弄折一样。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池柚在睡梦中被突兀的微信语音电话的铃声吵醒。她朦胧地眯着眼睛摸到手机,没细看就接通了放在耳边。困顿地:ldquo喂?rdquo电话那边有音乐声, 略有嘈杂。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才开口:ldquo抱歉, 打扰你睡觉了。rdquo池柚霎时睁大眼睛。迟疑地喊对方:ldquo老、老师?rdquo白鹭洲ldquo嗯rdquo了一声。ldquo我想见见你,你方便出来吗?rdquo池柚一下子清醒了, 清醒的刹那脑子里浮现出很多想法。白鹭洲多年来都是雷打不动的早睡早起, 甚至晚上十点之后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人还在外面?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吵, 是在什么地方?又为什么要找她呢?池柚坐起来,清清喉咙, 问:ldquo您在哪里,有什么急事吗?rdquoldquo我在酒吧。rdquo白鹭洲的嗓音衬在音乐声中,凛冽的音色显得格格不入,ldquo没什么急事,但就是想见见你,有话想问你。rdquo酒吧helliphellip白鹭洲那两杯酒就醉的体质,跑酒吧去了?心头涌上的担忧一时间漫过了所有疑问。池柚应了句好,让白鹭洲把地址发给她,然后挂断了通话。她匆匆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换了衣服,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出了门。夜间不好拦出租车,池柚有点急,也顾不得深夜叫网约车不太安全的事,直接用手机叫了辆滴滴。半小时后她到达目的地酒吧,一进去就找服务员问路。服务员将她带到二楼的卡座区,遥遥地朝一个位置指了一下。池柚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她以为会看到满桌的酒瓶,一片狼藉的现场,还有面色酡红意识模糊的白鹭洲。她的手机都没有退出打车页面,已经做好了马上再叫辆网约车来送白鹭洲回家的准备。但她走近了,才看见桌上只摆了一壶清茶,还有两盘没怎么吃的烤串。白鹭洲端着茶杯正襟危坐,双眼清明地望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