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后有两个客人上完厕所有说有笑地出去了。厕所隔间门都是半敞开的状态,说明这里暂时没有了旁人。池柚换了条胳膊抱着,肩头靠在瓷砖墙上,问:ldquo老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rdquo白鹭洲盯着镜子,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像水墨画。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眉毛睫毛,黑色的衬衣,和白纸一样的一身单薄皮肤。ldquo老师?rdquo池柚又唤了白鹭洲一声。ldquo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再次看向池柚,向外走了两步。ldquo你最近过得怎么样?rdquo池柚笑了一下,说:ldquo还好啊,就是有点忙,要答辩了。不过我已经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rdquo白鹭洲:ldquo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规培医院?rdquo池柚:ldquo我先毕业吧,等毕业的事结束我再好好想下一件事。rdquo白鹭洲:ldquo嗯。rdquoldquo就问这些吗?rdquo池柚晃了晃脚尖,眼睛眨下去,然后就没抬上来,看着地面。ldquo那完全没必要回避开她们啊。rdquoldquo当然不是。其实我是想问明白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顿了顿,吞咽了好几次唾液,湿润干涸的喉咙。ldquo你和以前一样,又有些忽冷忽热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rdquo池柚沉吟片刻,说:ldquo是我不对,上次告别,我就说了一句lsquo再见rsquo,然后就走了。我以为您会明白的。嗯helliphellip我应该再讲清楚一点才对。rdquo白鹭洲的嘴唇又白了几分,喉咙一直在动,ldquohelliphellip你想讲什么?rdquo池柚:ldquo我想讲的,就是告别啊。rdquo告别helliphellip白鹭洲觉得眼皮有点重,很难抬起来让眼睛再看着池柚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儿。ldquo你和我告别过很多次了,在火锅店那次,你就说过要放弃我了。后来我生病,你来白柳斋看望我,也答应过我会放弃。这一次,又要说一遍?rdquo池柚抿住下唇,深吸一口气,ldquo老师,其实您应该知道这一次和之前的区别。rdquo白鹭洲:ldquo你可以再明白一点地告诉我。rdquoldquo您知道的,lsquo再见rsquo这两个字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说出lsquo再见rsquo,就说明这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了。rdquo池柚怕自己词不达意,又再说得清楚了一些:ldquo我说lsquo再见rsquo的时候,就是真正放弃的时候。rdquo又有陌生客人过来,穿过她们两个人之间,走到洗手台洗手。水流淅沥沥地落到池子里,伴随着搓手的声音。咯吱。水龙头被关上。那人甩着湿淋淋的双手走出去了。等这个小空间再次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白鹭洲又开口,声音更哑了:ldquo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的?rdquo池柚:ldquo这个重要吗?rdquo白鹭洲:ldquo不重要吗?rdquo池柚:ldquohelliphellip以您的性格,不会好奇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rdquo白鹭洲勾起嘴角,ldquo呵rdquo得笑了一声。ldquo对。好,不问。rdquoldquo而且,我没有忽冷忽热。我觉得,我是在以您喜欢的普通师友关系那样和您相处,就是,会互相帮忙,但是要保持距离。rdquo池柚坦诚地认真解释。ldquo是不是我理解得不对?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您可以再教教我。rdquo白鹭洲觉得很残忍的一点,就是直到现在,直到问出这个问题,池柚都还是以一种关心她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们之间没有争吵,没有面红耳赤。甚至池柚仍旧在关注她的看法和情绪,让人连恨的感情都生不出来。多残忍。但她没有要怪池柚的意思。她都清楚,这不止是池柚选择的结果,也是她选择的结果。是她开的头,池柚只是续写者。而作为最没有资格抱怨的开头者,她现在,只需要再确定最后一件事。然后。她就也可以告别了。ldquo池柚,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对吗?rdquo白鹭洲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池柚,语气也淡到和往常一样。你的第一阶段,已经彻底过去了,对吗。池柚也看向了白鹭洲,与她对上了目光。ldquo对。rdquo她不止用语言回答白鹭洲,也用已经训练得很好的面部表情回答白鹭洲。无波澜,无起伏。白鹭洲点点头,良久,又点了点头。其实她应该,在电影院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今天的池柚那么从容,从未有过的从容。那可能真的不是忽冷忽热,而是池柚对待一个普通朋友、或是一个普通老师的样子。ldquo所以,会问我的身体还好不好,在车上夸我的车,刚刚帮我点海鲜粥,都是因为,你对待其他朋友也会helliphelliprdquoldquo是,也会这样。rdquo池柚很确定地回答。ldquo一模一样。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