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摇摇头,支起下巴,脸侧的软肉堆在掌心里,声音哑哑的:ldquo太困了吧,困出幻觉了,好困啊这几天。rdquo白鹭洲:ldquo马上。就差包纱布了,包完你就去睡觉。rdquo池柚:ldquo嗯,好。rdquo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没人说话了。一安静,池柚就更困了。困出泪花的眼睛,还是下意识追随着白鹭洲的影子。她看见白鹭洲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药膏管,用无名指和尾指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白皙指节一弯,黑发就掖到了耳朵后面。好困,好困。ldquohelliphellip所以,没地方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rdquo灯下,白鹭洲突然开口。问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ldquo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帮帮你,很正常。rdquoldquo因为船上的时候,答应您了呀,擦完脸就走,不打扰您了。rdquo池柚带着倦意的声音软糯糯的。白鹭洲:ldquo为什么不回去找黎青?rdquo池柚:ldquo黎师姐和宋姐姐她们俩需要私人空间。rdquo白鹭洲:ldquo那你自己呢?rdquo白鹭洲是真的在认真问。这么几天到处流浪,池柚为她着想,为黎青和宋七月着想,为很多很多人着想,就没有一瞬间,为自己想过吗?ldquohelliphellip我没事的。rdquo池柚的眼皮都要张不开了,嘟嘟囔囔地回答。ldquo只要你们都睡得好,我怎么样都helliphellip没关系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ldquo别人的体验和心情,排在你自己之前么?rdquo池柚打了个小瞌睡,眨眨眼。又轻声重复了一遍:ldquo我没事的。rdquo白鹭洲放下药膏管。良久,白鹭洲不带情绪地轻笑一声,抽了两张纸低头擦自己的手。ldquo小时候你就总把最好的零食留给同学,即使他们对你不好。很多时候,宁可自己受欺负,也不愿意我去训斥那些孩子。rdquo缓缓地长叹。ldquo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rdquo这是池柚彻底睡着之前,清醒意识里,听到白鹭洲说的最后一句话。第037章池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被一条白被子严严实实地裹着躺在床上。她迷蒙间想抬手,手都抬不起来,被裹太紧了, 跟一条毛毛虫似的。不难猜到,是她在沙发上睡着以后, 白鹭洲不想碰到她, 又不能叫她在沙发上坐着睡一晚, 就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然后搬到了床上放着。她挣扎着伸出一条胳膊,揉揉眼睛, 看到窗外橙黄色的朝阳,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18:00helliphellip啊。原来这不是朝阳,是夕阳。这一觉感觉把过去三天没睡好的全补回来了,补得池柚非常满足, 心里感激了一下白鹭洲不叫醒之恩。池柚拽了拽身上的被子, 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昨晚白鹭洲隔着被子把她ldquo端rdquo到床上的情形。关于这一点,虽然她昨晚知道白鹭洲不愿意和自己有皮肤接触时稍微有一点失落,但她也没有非常非常难受。因为她了解白鹭洲, 她知道白鹭洲就是习惯给自己设定一些奇奇怪怪的底线或者规则, 然后用那条线压迫自己。别人估计不太能理解,不过池柚懂, 这是白鹭洲要确保一件事能完美达成的必要条件。白鹭洲需要给自己画线, 保证自己始终在线内,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掌控了这件事。就像, 有课要上的头两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碰咖啡,以免精力失序。考研最紧要的那一个礼拜里绝对不允许自己碰手机, 以免心猿意马。其实稍微碰一下咖啡和手机也不会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影响,但白鹭洲就是要通过ldquo严格遵守自己划出的底线rdquo这个行为,来给予自己最多的安全感。这就是做什么都太拼的后遗症吧。太想做好每一件事了,太习惯逼着自己了。池柚胡思乱想了一大圈,赖了二十分钟的床,懒懒地翻了个身。helliphellip白鹭洲。此时此刻,就在沙发上坐着,和刚翻了身的她,对视上了。池柚看了手机时间后心里默认白鹭洲已经出门去跟旅行团了,万万没想到这人还在房间里,还一直不出声。她心梗了一下,磕巴道:ldquo老、老师。rdquo今天又是一个没有穿旗袍的白鹭洲。她穿了件雾霾蓝色的衬衣,版型放量很足,袖子叠起来挽到了胳膊肘后,下摆也掖进了裤腰。裤子是纯白色的阔腿裤,一看就很软,很服帖,布料伏在她的二郎腿上,很漂亮。她参加旅行团之后就开始越来越喜欢这种随性懒散的穿着,比旗袍要舒服很多,适合在阳光总是过于明媚的海滩边穿。透气又宽松,也可以让她不用总那么端正地坐着。白鹭洲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脖子。ldquo你终于起了。rdquo她说ldquo你终于起了rdquo,不是ldquo你终于醒了rdquo,说明她知道池柚在赖床,但她没有打扰。池柚注意到白鹭洲的头发散着,没有梳子仔细梳过的一丝不茍,更像是吹干头以后随手向后抓了两下,发丝还带着一点天然的弧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