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说:ldquo小柚子的性格不会去找陌生人蹭地方,别问了。我们都去找找。rdquo众人放下蛋糕彩带,分头散去。白鹭洲没有关门。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冰凉的门把,眼底最后一丝睡意完全褪去。鼻息微重,嘴唇从咬住到放开时,发出了短暂的一下轻气音。片刻后,白鹭洲转身从衣架上拿了件宽松的长外套,随意一披,出门了。娱乐房过零点都关了,别墅里没什么空房间。舍友们觉得池柚应该走了很远,或许已经住到了别的宾馆,又或许在海滩上。她们一边尝试打她电话,一边往外面去。但不知道为什么,白鹭洲觉得池柚没有走很远。她在看过大厅,厨房,各个公共卫生间之后,绕到了花园里。走到喷泉池边时,她脚步一顿。她能感觉到池柚。虽然还没有看见那个人,但她能感觉到。很神奇吧。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两年多,池柚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让她们俩彼此的磁场慢慢地产生了一些交缠。每次池柚出现在周围,她都能感觉到空气有点不一样。仿佛是有一颗稚嫩新鲜的果子,落在了她看不见的地面上。但有微弱的甜香气息。还有细小的滚动声音。然后她就知道,果子马上要滚到她的脚边来了。白鹭洲转了个弯,撩开一片肥厚深绿的芭蕉叶,看见了池柚。池柚蜷缩成一团,手臂抱着膝盖,将自己勉强挤在不长的木凳上。呼吸很均匀,眉毛也没有皱起来,虽然脸上有一点雾露气,但那点湿润没有影响她的睡眠。睡得很香,很乖,鼻息都浅浅的没什么声音。白鹭洲走过去,伸手想拍醒池柚。但她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一僵,撤了回来。ldquo池柚,醒一醒。rdquo她只站在她面前,出声喊她。没反应。ldquo池柚。rdquo对方的睫毛动了一下。ldquo池柚,醒醒。rdquo池柚的睫毛又抖了抖,模糊地ldquo嗯mdashmdashrdquo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她才缓慢地睁开眼睛,盯着站在跟前的白鹭洲看了良久。忽然又眨了下眼,眨去大半朦胧。ldquo老师。rdquo她嗓子很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她的声音的年龄感听起来又缩水了一些。白鹭洲以为自己会想问她: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地方睡觉不去和黎青她们说清楚?不想说清楚的话,又为什么不来自己的房间?标准间两张单人床的中间,隔了两米的距离和一个床头柜的长度,池柚过来睡,并不会冒犯进自己的私密范围。还想问她在这种地方将就好几晚是什么感觉?能睡得好吗?不冷吗?不害怕吗?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吗?可是白鹭洲濡了濡嘴唇,喉咙轻动一瞬,就咽下了所有将要冲出口的疑问。她只是和池柚说了四个字:ldquo跟我回房。rdquo池柚向她确定了一下,不矫情,就只确定了这一下:ldquo我去您的房间睡觉么?rdquo白鹭洲:ldquo对。rdquo池柚便一句都没多问了,点头,ldquo好。等等,肩膀和腿还有点麻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也没有扶她,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池柚自己缓过来。池柚还有点头昏脑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等白鹭洲先踏出一步,她就落后白鹭洲半个身位的距离跟在后面。ldquo你的行李呢?rdquo白鹭洲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幽暗的夜里,轻轻的,带着她音色里惯有的一抹微冷的清亮。池柚想起了以前她在睡觉之前戴上耳机,打开白鹭洲在K歌app里唱的戏。背景音是苏江的琵琶,池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戏种,只知道耳机里的声音好动听。就像今晚白鹭洲说这句话的感觉一样,好听。ldquo行李在黎师姐那里,我每天早上等宋姐姐走了,就回去洗澡换衣服。rdquo池柚说。白鹭洲:ldquo我打电话给宋七月,让她们回来。然后你去拿你的行李,我清理出一块放你行李箱的位置。rdquo池柚愣了愣,ldquo您的意思是helliphellip我之后几天也一直和您一起住吗?rdquo白鹭洲:ldquo对。rdquo池柚想问为什么,却有些犹豫。她没有问出口,可是前面的白鹭洲回答了:ldquo你黎师姐和宋七月刚刚谈上恋爱,你再回去和你黎师姐单独住,宋七月应该不太愿意吧。rdquoldquo啊helliphellip是。rdquo池柚点头,确实是这样。然后一路再无话。舍友们以及宋七月得到了通知纷纷赶了回来,看到池柚人没啥问题她们也就都放心了。只是这一圈折腾弄得人又累又困,池柚也困困的,庆生的事暂时没了心情。她们把蛋糕放进别墅的公共冰箱里,打算白天再好好庆祝。走的时候,宋七月想问些什么的样子,飘忽的眼神转来转去,估计是不确定自己今天的住处。黎青没给她机会开那个没情商的口,直接拉着她手腕带她走了。门被关上,房间里瞬时安静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