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白柳斋门口。大门没关,还没进门就听见奶奶的声音。奶奶正提高了嗓音,春风满溢地同人说笑:ldquo还是阿丹记挂我们老两口啊!rdquo她对面的大姐白鹤丹双眸弯弯,娴静乖巧的模样:ldquo只是去出差顺便带的啦,奶奶要是喜欢,我叫那边的同事再寄一点来。rdquo白鹭洲走进去,看到爷爷奶奶和大姐共坐在廊下小茶桌周围,三个人正一边赏雨,一边品尝茉莉花饼。白鹭洲收起湿淋淋的伞靠在墙壁边,垂头问候:ldquo爷爷,奶奶。rdquoldquo洲洲来啦。rdquo奶奶笑着朝她招招手,让她过去坐,又马上面朝向大姐,ldquo阿丹,再给我讲讲苏江那边的戏曲单位的事。rdquoldquo我们这次去了他们的剧院,见到了许多领导呢,在后台还深入交流了一些helliphelliprdquo大姐将出差的事徐徐讲述着。白鹭洲沉默地坐在一边,将手中的枣泥糕放在石桌边缘。爷爷和奶奶都专注地盯着大姐,似乎没人注意到白鹭洲带来的糕点。ldquo你刚刚说,下个月苏江剧团要来云州看你们的表演,rdquo奶奶抓住大姐的手,ldquo你们剧团让你上吗?rdquo大姐道:ldquo我会上,唱《梁祝》的楼台会。rdquo奶奶:ldquo正好,正好,我有一件很合适的戏服,你拿去穿着表演。rdquo大姐:ldquo是您一直最喜欢的,绣着大红角堇花的那件么?rdquo大红角堇花helliphellip白鹭洲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看着奶奶。奶奶连连称是,拉起大姐就往收藏间去,不停地说着叫她试试。望着奶奶和大姐离去的背影,白鹭洲刚要悻悻地放下茶杯,却听爷爷唤她一声:ldquo洲洲。rdquo她动作又停滞住,心口不住地揪紧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望向爷爷。难道helliphellip会让她也跟过去看看吗?爷爷却是道:ldquo给你二姐打个电话,催她赶快过来,锅上的饭快熟了。rdquoldquohelliphellip嗯,好。rdquo白鹭洲低下头,眨了几下眼,便熟练地藏起了所有的失落。她一边用手机给二姐发消息,一边忍不住开口,极轻地同爷爷说:ldquo我也helliphellip好少见到那件大红角堇花的戏服。rdquo爷爷缓缓咽下口中的热茶,将白瓷茶碗放到桌上。ldquo我怎不明白你的心思。rdquo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叹息。ldquo可是洲洲,你奶奶她不会考虑选择你作为传承人的。你也很清楚,瘸子走不了台步,登不了戏台。rdquo白鹭洲的睫毛抖了抖。ldquo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个人在背后偷偷地苦练了很多年,我也知道,其实单就戏腔功力来说,你唱得比你大姐还要好。rdquo爷爷遗憾地摇了摇头。ldquo可惜了,你的腿helliphellip老天不开眼。rdquo白鹭洲强颜欢笑:ldquo没关系,我现在做老师这一行也不错。rdquo爷爷笑眯眯地点头,关心道:ldquo你实习应该刚结束吧?洲洲这么优秀,一定会拿到实习学生里最好的成绩,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rdquo白鹭洲温顺地笑了笑,不作答,偏过头看向别处。过了一会儿,二姐回了消息,说她要陪着爸爸在应酬,今晚有大单子要谈,恐怕来不及赶过来了。二姐发了一个地址,拜托白鹭洲过去一趟,取她和爸爸为奶奶准备的生日礼物。二姐在爸爸那边忙生意是常事,白家其他人一直都很体谅她。白鹭洲和爷爷知会过后,便起身去往那个地方。打车到那个高级会所时,已是一个小时后。找到包厢,里面的人正站起来举杯。桌上是才上的新菜,冒着诱人的腾腾热气,每一道都显得精致而昂贵。父亲和桌上的其他人一样,穿着得体的正装,觥筹交错间满脸的笑。只是没见二姐。ldquo洲洲!rdquo父亲放下酒杯,带着笑走过来,顺手拎起桌边的一个金饰包装袋。ldquo你来得还挺快,来,这是带着你奶奶的礼物。rdquo白鹭洲接过去,问:ldquo二姐呢?rdquo父亲:ldquo我让她去公司拿些东西。你见过爷爷奶奶了吗?rdquo白鹭洲:ldquo见过了,今天大姐回来,爷爷奶奶都很高兴。rdquo父亲:ldquo那就好,那就好。rdquo一个老板道:ldquo白总,这是你的哪个女儿?rdquo父亲便向桌上的人介绍:ldquo是我家老三。rdquo旁人:ldquo哦哦,就是念省师范的那个?rdquo提及学校,父亲瞬时笑了起来:ldquo对,就是我家念书最用功最优秀的那个!从小到大都是年纪头几名,我们家里唯一的重点大学高材生呢,特别给我长脸!不像老二那个半路辍学的混子,一天天尽让你们见笑。rdquo众人纷纷恭维起来。白鹭洲轻轻地笑了,感受到父亲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脊背也不自觉放松下来。有人说:ldquo小姑娘还没吃饭吧?坐吧坐吧,一起吃点。rdquo另一人扫了眼余座,犹豫道:ldquo好像helliphellip座位不太够么?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