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真的没有做错过什么。在学校里,即便她的性格显得有些孤僻,但她从未把她的ldquo奇怪rdquo带来这里,更不曾影响过别人。可是池柚的ldquo错rdquo,或许也从来都不源于她本身。ldquo就是那个小孩吧helliphelliprdquoldquo这就是那个小变态。rdquoldquo还好走了,这种小孩也太危险了helliphelliprdquo前来督刑的家长们在教室门口,遮着嘴窃窃私语。池柚背着书包离开时,走过讲台边白鹭洲的身前,脚步停下短暂的片刻。她抬头看着白鹭洲,细细的眉毛皱着,眼底是如雨雾般无措的迷茫。她轻声问白鹭洲:ldquo老师,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地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了,还是不可以呢?rdquo不可以什么?不可以留下?不可以被接受?不可以带我一起踢毽子、跳皮筋?不可以对我笑,不可以接过我递给他们的薯片和棒棒糖?池柚的语言能力还不足以说出这种种不甘。她对这不愿接纳她的世界是如此的生疏,就连求教的一个问句,都是这般难以达意。helliphellip那个眼神曾在白鹭洲的脑海里盘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很长。面对此刻班主任和代课老师的闲言碎语,白鹭洲不禁开口:ldquo那些家长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才说出那些糊涂话。赵老师许老师,你们作为老师,还不懂孩子无罪这个道理吗?就算议论,也应该议论她那个已经杀了人的爸爸,池柚又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说她?rdquo班主任和代课老师相视一笑,说:ldquo果然是才实习的大学生啊。不是才踏入社会的年轻人,说不出这么正气凛然的话呢。rdquo代课老师:ldquo哈哈哈哈,你也太认真了,小白。rdquo班主任:ldquo她还不懂社畜的生活真谛呢,等她再大点就懂了。rdquo白鹭洲:ldquo真谛?rdquoldquo对啊。rdquo班主任盖上保温杯,将搪瓷盖里的茶渣抖进垃圾桶,漫不经心地说。ldquo咱们普通打工人的生活,就是兢兢业业打工,勤勤恳恳保自己的饭碗,茶余饭后时不时聊点八卦传闻,聊完就该干嘛去干嘛。八卦聊得正不正确、伟大的理念有没有打破,这些东西,早在大家刚工作那几年就已经学会不去多想了。rdquo白鹭洲:ldquo那师德呢?rdquoldquo什么师德?rdquo班主任不屑地摇摇头。ldquo这些东西年轻时头脑发发热就算了,一辈子都想着那些,累不累啊?rdquo代课老师凑近白鹭洲,悄悄同她耳语。ldquo别太跟班主任杠,他可是要在你的考核表上打分的。你也知道,因为腿瘸不好过教资考试的事,你本来就已经不在这些实习生里占优势了helliphelliprdquoldquo没关系。rdquo白鹭洲站了起来,从文件夹里抽出自己的实习表,撇在了班主任面前。ldquo这次实习我可以白来,教资我也可以明年再考。分数您现在就打吧,等您写完零分以后,我再开口骂人。rdquo班主任气得发笑:ldquo你同学不是都说你的家教很好吗?怎么,之前都是装模作样,现在一言不合居然就要骂人?rdquoldquo希望您理解,骂人不是因为真的想和您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rdquo白鹭洲面色平静道。ldquo我只是希望贵校能尽快将我开除。rdquo班主任:ldquo什么?rdquo白鹭洲:ldquo道不同,不相为谋。rdquo.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在焦头烂额地应付教授和辅导员的轮番轰炸时,白鹭洲忽然接到了池秋婉的来电。池秋婉:ldquo实在抱歉,我听说了您这几天的事,都是我们的原因影响了您。我本来没脸再来打扰您的,只是helliphelliprdquoldquo别这么说,rdquo白鹭洲停下手里的事,ldquo是池柚出了什么事吗?rdquo池秋婉:ldquo嗯。rdquohelliphellip放下电话,白鹭洲起身穿外套,匆匆拿起桌边的拐杖和公寓钥匙。她打开池秋婉发给她的定位,在路边拦了第一辆过来的出租车。ldquo北郊墓园,谢谢。rdquo司机向她确认:ldquo大半夜去墓园吗?rdquo白鹭洲:ldquo对。rdquo司机一边疑惑地嘀咕真奇怪,一边将车掉头了。赶到墓园门口,白鹭洲一下车就看见了池秋婉。池秋婉的头发有些乱,肩上随意地披了件毛衫,看得出是临时从床上爬起来的。她忙走向白鹭洲,ldquo孩子的姥姥和姥爷都睡下了,我只能一个人过来,这次实在是劝不动小柚子了,她的情况好吓人,我也不敢强制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ldquo你先在这儿等一等,我去看看。rdquo池秋婉含着泪:ldquo谢谢,谢谢您。rdquo白鹭洲疾步走进墓园。她平时宁可拄拐慢行也要尽力保持身形稳定,可此时她却像完全忘了这个ldquo习惯rdquo一样,手杖的落点紊乱,脚步也一深一浅地瘸了起来。行至深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