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较大的圆形转盘，三个人被一束装饰花挡住，只能坐直了才能看到对方。聂杭挺着上半身，问乔远：“庭上还好吗？” 既然提到严律师，聂杭就不得不问：“对了，今天他怎么没过来？” “什么？”边迹急得顾不上倒水，“那他……有说什么吗？” 边迹沉默了，低头认真思考着。 乔远虽然能猜到，但总不好替当事人解释，便朝边迹抬抬下巴，“问他。” “也没啥，就是前段时间聊了点感情的话题，突然觉得……”边迹想了个不太贴切的比喻，“我俩可能是两块合不上的拼图。” “职业，性格，爱情观，哪哪都合不上。”边迹说，“他是那种会往后想很多步的人，所以向我抛出了这个问题，然后问我，是否准备好……跟他共享社交圈、生活圈和灵魂。” 聂杭不太理解：“还没在一起，他就想这么多啊？” 乔远拧眉，“但，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要规避风险的意思。” 乔远清了下嗓子，说：“今天他还特意向我问起你来着，如果不是对未来有想法，不可能到哪都频繁提及你。我反而觉得，他问你那些问题，不是逃避，是在害怕。” “对啊，怕你反悔，怕你只是一时起意，怕你撩上头了又拍拍屁股走人。”乔远认真分析，“据我所知，严律师是非常缜密的人，习惯掌握节奏，做什么都有计划表，大概也包括恋爱吧——所以，他也许会恐惧跟你这种……怎么说呢，没法当作计划来推进的人？” “你想归想，别冷着人家吧。”乔远皱着眉，十分不解，“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两个严丝合缝的拼图才能在一起？” “你们是要谈恋爱，又不是玩拼图。”乔远重复着，一手朝上一首朝下地摊在桌上，“我个人觉得，他跟你摊牌林宇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根本没有两块一样的拼图，谁都需要磨合，结果都不一定会好。” “你说得对。”边迹虚心接受建议，“我再好好想想。” 都得给我远哥磕一个！ 今天开餐早，一行人吃完也才七点，聂杭觉得最近身体懒了，提议去附近的篮球场逛逛。 边迹距离上次进球场已经快五年了，他们这行作息不稳是常事，熬夜太多，轻易不会尝试这种运动。 篮球场上球鞋摩擦声不断，球被无数人手带过，在地上拍打出砰砰的响声。 “喝水吗？”边迹从附近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又合上，递到乔远和聂杭面前。 “打得不多，大学时候爱玩。”乔远说完，也找边迹要了瓶水，说“谢谢”。 乔远忽然感慨道：“他们这个年纪真好。” “那不一样。”乔远满眼含笑地看着场内人群，“不一样的好法。” 离开前乔远发了个朋友圈，是三个矿泉水瓶排排放的合照。 社交平台已经成为成年人维持社交联系的工具之一，他没什么感情地给乔远的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拿叶子逗了逗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