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开吃之前还是招呼了叶深一声,问她吃不吃?叶深摇了摇头。她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扣着,思考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好端端的到了淮虚城,还是以魂魄离体的方式。爻桤很快就吃完了,她草草地收拾一下,道:“你有去处吗?没有的话,我不介意收留你。”她顿了顿,又问一句:“你介意付房租吗?”叶深看她一眼,没说话。爻桤顿时明白了,叹口气,道:“算了,我免费让你住下吧。”左右这城里怪异得很,她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叶深收回目光,缓缓道:“打扰了。”爻桤不知怎么的,忍不住笑了一下。敲门声突然响起,爻桤偏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这位小哥有事吗?”男子小心翼翼问:“张大夫在吗?”爻桤道:“张大夫已经搬走了,我是这间药铺的新老板,你要看病的话,可以找我。”男子打量了爻桤一眼,见她十分年轻,有些不太相信,但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便是进了药铺。进来后,爻桤才看见男子身后背了个八岁的男孩,脸蛋红彤彤,看样子像是发烧。“将他放在榻上吧。”“好。”爻桤走过去,摸了摸男孩的头,又把了把男孩的脉,神色凝重。男子焦急地看着她,“大夫,我儿子已经烧了几天了,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用,您……”“不是发烧。”爻桤打断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撩开了男孩的袖子,指了指手腕上的白点,又解开他的衣领,指了指胸口的白点,道:“发烧是不会长这个的。”男子慌张道:“那,那我儿子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爻桤看了他一眼,问:“你晓得城中有人生了怪病吗?”男子点点头,道:“知道,我爹就是生了那种病。”他突然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大夫您是说,我儿子也得了那种病?”爻桤点点头,道:“不过你放心,令郎的病情很轻,目前为止出不了什么问题,主要就是这个发烧……”通过脉象,爻桤很确定这孩子是得了那种怪病,可是得那种病的人不会发烧,但也许是因为他是小孩子,身体不如大人那么好。毕竟,这娃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得这个病的孩子。她先前甚至以为孩子不会得这种病的。男子慌了,一把拉住爻桤的手腕,道:“求求大夫您求求我儿子,无论花多少钱都行。”毕竟是住在淮虚城的人,不会缺钱的。爻桤把手抽回来,道:“你冷静,我正在想办法。”男子当即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叶深突然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男孩,道:“这孩子的病不简单,一般的药材估计治不好,你身上带了‘百草丹’吗?给这孩子服一粒。”百草丹可解百毒,也可以治百病,算得上是很珍贵的,但身为神界的小殿下,爻桤还真有这个。她听了叶深的话,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丹药给男孩服下。丝毫没想过叶深说的话的真伪,潜意识里,她很相信叶深,虽然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信任从哪儿来。过了一会儿,男孩脸上的红色便消下去了,身上的白点也慢慢消退,他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迷迷糊糊地喊:“爹……”男子应了一声,差点喜极而泣,当即对着爻桤作了一揖,连忙道谢,道:“敢问大夫,诊金多少?”爻桤看他一眼,心说: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反正这男子是无论如何都付不起的,爻桤也就懒得说太多,随随便便开了个价,收了钱后嘱咐几句,让男子将男孩抱走了。叶深淡淡道:“思安当真是善良大方。”爻桤虽然不心疼那枚丹药,但是不喜欢叶深的语气,没好气地道:“不是你让我用百草丹的吗?你好意思怪我?”叶深道:“我让你用你便用?思安当真是听话啊。”爻桤恨不得一拳打叶深脸上。叶深又道:“不要随便轻信他人,毕竟人心隔肚皮,焉知他会不会害你?”微微一顿,她又笑道:“当然,我是不会害你的。”爻桤心道:呵呵。夜里,到了该睡觉时,爻桤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铺子后面只有一间房!爻桤到周围看过了,这后面原本应该有三间的,可一间被张大夫做了书房,一间被用作了药房,只余下一间有床的,看样子,那大夫平日里不睡在铺子里。两人站在房间里,看了看那唯一的一张床,默默对视。“这铺子我出的钱,这房间应该我睡!”爻桤如此道。叶深没理她,径直走过去,拖了外袍挂在架子上,随后上床了,整个过程做得无比自然。她睨着爻桤,淡道:“然后呢?”爻桤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怒道:“你过分了吧?!我买的铺子,我出的钱,你凭什么睡床!叶深,你也太不要脸了!再说,你现在是魂体,睡地下又不会怎么样!”“睡地下不舒服。”叶深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烛火葳蕤,衬得她越发清雅温和,“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来一起睡,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就打地铺吧。”她说罢,闭了眼,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好,轻声道:“熄灯。”爻桤:“……”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即便气得心肝疼,她也没去拉叶深,只是愤愤地盯着她看。但叶深不为所动。不多时,她便感觉屋内的灯熄灭了,然后被子被拉起,紧接着一个人躺在了她身边。爻桤躺在床上,看着睡姿优雅的某个人,越想越气,瞧着她应该当是睡熟了,便大着胆子去戳了戳叶深的脸。触感冰凉且柔软,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如冷玉。她下意识用了点力,发现叶深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后,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儿,她眯开一条缝,发现叶深并未醒后,睁开了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虽然叶深这人臭不要脸的,但不得不说这副皮囊生得好极了,尤其是此刻安静睡着的样子,娴静温婉,比天上的那些神,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而且,叶深身上似乎有种她觉得很熟悉的花香。可惜这味道实在太淡了,以至爻桤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花。她看着叶深熟睡的样子,咬了咬唇,悄悄地近了一些。她对天发誓,她真的只是想知道叶深身上到底是什么花香,绝对没有半点想趁机占她便宜的意思。“你做什么?”叶深突然睁开眼,声音慵懒,看着几乎贴到自己脸上的少女,挑了一下眉,笑道:“思安大晚上不睡觉,想做什么?”“那个我……”爻桤一下退开,耳朵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帮,帮你驱蚊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