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以正常出门,只要有护卫陪着,他想去哪都行。 不过他现在年纪还太小,他对娘亲去的宴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对皇帝的大好江山也没什么领悟,他这颗小小的心脏目前只能装得下大小姐。 他没有见过,还想什么时候出去亲眼见见,然后他就再次生了一场大病。 鸟儿们从他的窗里飞过,他羡慕而又委屈,生出的对自由的向往还没来得及化为行动,他就被这幅孱弱的身体困在了屋子里。不止是现在,过去的时间里也一直如此。 “我想出去玩,你带我出去玩。” “等你好了,你以后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太傅府很大, 亭台楼阁山石绿水,栽种着许多银杏和桃树,春秋皆有好景色。 照顾他的侍从们也从来不提外面,他一无所知,太傅府就是幼小的他心里全部的世界。 他开始渴望去外面, 当他因为疾病所困时, 这种渴望越发强烈。 柳倾不想上学, 但又想玩,跺脚再跺脚, 叫娘也没有用,娘也不能真的让他现在还当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此时郁朝的国学里设有幼童启蒙, 官家和富商多会把后代早早送到学堂里;像柳倾和陆舟这样七岁了才去上学的,实在是少见。 总有娇惯溺爱孩子的、常年在外才回来的人家, 勉勉强强也凑出了一间和他们差不多年岁的启蒙生。 “你就是太傅家里的大小姐?” 沈太傅有一子,因为体弱多病,遂当成女儿养,这是南州人都知道的事情。 柳倾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还有些不适应,往陆舟身后躲了躲。 “好像我家里挂的年画娃娃!” “不能,”陆舟黑了脸,伸手把他们推开,牢牢护着大小姐进学堂,“都给我走开。” “原来学堂是这样的。”坐下后,柳倾同样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在他心里,能让许多小孩受苦的学堂必然是如同洪水猛兽般吓人,然而事实上,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两面都开着窗,摆着数张低矮的书桌。 上了一天课,柳倾还记得爹娘的谆谆教导,没有在课堂上闹出什么事来,只觉得很无聊。 他耐不下心来,时常转头看向窗外。 夫子扫去一眼。 柳倾毫无所觉,继续扭头。 陆舟今天都没有给他买点心,陆舟坏坏! 启蒙生也看着他。 学生们集体走神,无人有心念书。 课堂走神的行为,按理说是要给予批评的,可是谁不知道这位太傅府的大小姐娇贵又脆弱,在府里养了七年才出门。批评几句是小,万一他受不住,再生病怎么办。 夫子移开目光,干脆批评了其他启蒙生们一顿,反正他们也走神。 他黏糊糊抱了柳惜雁一会,撒开手又拱进沈太傅怀里:“爹爹!” “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