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蕲不免起了一阵恶寒。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长谷川笑着问,眼眸深处却是一望无垠的孤寂和冷漠,“想死还是想活?还是想变得足够强大,强到实现你那不切实际的伟大抱负?”
方蕲盘起腿,目光落在他的掌心,上面雪白一片,之前封印住的命格“破釜沉舟”也随着主人的虚弱而脱离束缚,重归自然,或许不久后,它会寻到新的宿主,或许再不久,那位宿主会突然变得斗志昂然,在某个领域发光发热,贴合他一生的“命”。
可惜,炼命师没有象征命运的掌纹,炼命师没有命,只有“诅咒”,没得选择,也不得自由。
“至少,我的生死由我定。”方蕲闭眼,沉默回答了一切。
长谷川似是惋惜地垂眸。
手刀……落下……
那日的东京,白雪搓绵扯絮,二重桥下护城河里,堆满了吸血鬼的尸体,红白交织,汤汤水水糊了一地,整幅场景,就像梵高抽象的画稿,让人知道他的疯狂还有疯狂之后的悲伤。
五年后。
白色的轻纱窗帘,随风起舞,整间屋子明亮干净,弥漫着轻微的消毒水味道,阳光正好,秋高气爽,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绿桔梗,零星几片花瓣泛了黄。
“嘎吱。”房门被推开,护士惯例来做病人的各项机能的检查,病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五年,始终沉睡,像个植物人,明明那么年轻俊俏的一个人,怎么就半死不活了?
护士不理解,同时感到惋惜。
做完全部检查,一切指标正常,护士皱着眉瞅了眼矮柜上的花瓶,立即从推车的第二层隔间拿出一束新的绿桔梗,换下了旧的日益枯萎的花。
“老天保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护士由衷祈祷,说完便推着推车离开。
新鲜的绿桔梗,青翠娇嫩,莹润欲滴,一阵清风吹开了半掩的窗帘,阳光乘虚而入,投射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手掌外翻,细看之下,它没有掌纹,手上只有依稀可见的疤痕。
病床上的人苏醒了,片刻的茫然后,是撕心裂肺的折磨,混乱的记忆和混沌的思潮,让他头疼欲裂,发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他趴在床沿拼命的干呕,涕泪横流。
等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按住他,给他打了镇定剂后,他才安静下来,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
不久后转醒,他的状态好了许多,除了惨白的脸色和血色褪尽的嘴唇,他的眼神不再迷惘,和惶惑,转而是一种坚定和警惕。
“我的天呐!醒了!您醒了!”赶过来的人先是惊呼,再是冲出去打电话各处报喜。
不一会儿,这间看护病房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花白胡子的年长者,一个带着眼镜斯文男人。
他们不是医生,但看上去都不简单。
“方蕲,你现在感觉怎样?”仙风道骨的老者友善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