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回到家时, 他舅舅徐嘉澍刚从医院里回来, 一脸疲惫地摊在沙发里。这几个月,徐嘉澍需要兼顾事业和家庭, 真是累坏了。沈独清犹豫了一下, 走到舅舅面前坐下, 说:“舅舅, 我……我想带着非浊搬到二十二号楼去。” “舅舅!”沈独清却一脸认真地看着舅舅,很是坚持。 如果沈独清和沈非浊要搬出去, 房子是现成的,另外两套房子离徐家太远,嫁妆房就特别合适,完全不耽误徐家、沈家互相走动。但对于徐老师来说,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搬出去住呢?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徐老师只管摇头否认,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不久前,舅妈周蓓丽早产生了两女一男三胞胎。其中,两个女孩是同卵而生的,长得基本上一样,她们虽是早产儿,但身体的各项指标勉强还在健康范围内,跟着周蓓丽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就出院了。惟独那个男孩,出生时体重就过轻,直接被送到保温箱里养了起来,又因为各种并发症直到现在还没出院。 一直以来,都是沈独清的外公外婆住着主卧,徐老师和周蓓丽住着其中一间次卧,沈独清和沈非浊住另一间次卧(这间次卧原本是沈家的书房)。但现在,家里添了三个孩子,住房顿时就有些紧张了。 外婆和舅妈现在专心带着两个女孩就已经吃不消了。全家人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黑眼圈都非常重。等到那个需要精心照料的男孩出院后,徐家铁定要请一个专业的陪护,否则根本照顾不过来。考虑到孩子们那毫无规律的作息,这个陪护最好是二十四小时住家的。所以,他们需要为陪护腾出一个房间来。 但沈独清却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就是他带着弟弟搬到二十二号楼去住。据说那房子的装修是年轻时的徐丹灵亲自操办的,桌上铺的桌布、沙发背上放的玩偶、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都是徐丹灵一点一点采买来的,里面藏着徐丹灵的心意。沈独清和沈非浊名下还有两个铺子和一笔存款,不缺一点点租金,因此那房子一直没有被租出去,隔三差五还会雇保洁员打扫一番。 见沈独清实在坚持,徐老师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冯奶奶说了什么,被你听见了?”徐老师的岳母,也就是周蓓丽的妈妈,姓冯,亲戚走动时,沈独清按照辈分喊她一声奶奶,算是一个礼貌性的称呼。 其实,周蓓丽的妈妈一直对徐家养着沈独清、沈非浊兄弟很有意见。在她看来,这完全是给自己女儿增加负担啊!虽说徐丹灵留下的遗产足够多,沈家两兄弟平时花不到她女儿的钱,可带孩子除了要花钱,还要花费心力,要带他们出去玩,要辅导他们功课,要给他们洗澡洗衣服,最后劳累的还不是她女儿? 沈独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别的十二岁的孩子只怕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他却能帮弟弟洗澡、换衣服、准备营养餐、陪弟弟看书、玩游戏了。 但在周蓓丽的母亲看来,这就是她女儿吃亏的铁证。 徐家的房子那么大,之所以会“挤”,还不是因为住着两个外人? 徐老师一想到岳母就头疼。他伸出手,摸了摸沈独清的头,说:“阿清,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不要和舅舅生分。舅舅永远是最亲的舅舅,嗯?” 沈独清心里清楚,舅妈是个好人。他确实听到过周母的指桑骂槐,但他知道,那并不是舅妈的真实想法。舅妈对他们两兄弟真的很好了。 “那以后就不要说搬出去这样的话了。”徐老师说。 徐老师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肯定是不希望家人分开住的,但现在家里这个特殊情况,确实是需要特殊考虑。 这天晚上,长辈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沈独清的外公拍板做了决定,对徐老师说:“就这么吧,我 二十二号楼里什么都是齐全的,立刻就能住人。 徐老师看到第一名是孟正时,颇为震惊。虽然他为孟正寄去了复习资料,但他知道底下乡镇的教学条件是怎样的,他想过孟正可能天赋非凡最后考进了实验班,但他从来没想过孟正能考第一名啊!他们招生考试的难度很高的! “不猜。”沈独清很不配合。 “等等,第一名是孟正?” 沈独清赶紧窜进自己的房间里去,给孟正打电话。 小非浊抬头看向舅舅,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哥哥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