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he―hello?”
“哦?接的还挺快的嘛!”我笑着说,“凌晨三点钟晚上好啊,dr.reid~”
“……你还没睡?”
“你觉得我是怎么醒的?”
“……抱歉,”他低声说。
我微微翘起唇角,然后听到那边传来某个黑人帅哥的声音,“reid?这么晚你给谁打电话呢?”
“呃…咳咳…没事,我出去一下。”
“嘿……”
“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我闭上眼睛,微笑,嗯……穿鞋声、走路声、开门声……呼吸声……
“ereen?你还在吗?”他轻声问。
“嗯,而且还没睡,”我悠悠地呼吸着夏夜晚上些许燥热的风,觉得此时此刻竟然浪漫无比,“这么晚把我吵醒,代价可是很高的,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跟案子有关?”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不安定。
“因为想来想去,发现就只有这个理由啊!”我低声说,“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你怎么又知道?”他似乎有点郁闷。
“呵,不怕,做恶梦又不丢人,梦见什么了,跟我讲讲。”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哑声道:“我梦见我和我的队友们,我们在一个地下室发现了一个被虐待刺死的6岁男孩,我浑身都是水蛭……我不断梦到死去的男孩……我、我从小就开始一直做这样的梦……”
如果我说我没想起来什么,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也许,你在害怕着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你小时候曾经历过什么,只是你忘记了,所以才在梦中有所反应……”
“也许……”他轻声说,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12岁的时候,我爸爸离开了我们,我和妈妈,那个时候,我妈妈还生着病,他就那么走了……就那么离开了我们,或许是我下意识不想记起那段日子,所以每次我想到他的时候,有关他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唯一一个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他提着箱子离开家的画面……我看着他越走越远,看着他上了车,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即使隔着电话,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我依然能想象到他一个人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象他固执而坚持的对抗孤独,脆弱而善良,勇敢而单纯,我仰起脸面对星空,脑袋抵在玻璃窗上,轻声道:“他爱你……”
“爱?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似乎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我叹了口气,话语苍白无力,“也许是因为……他无法承受……”
我想自己有一些理解那个离开的人的心情,他同样不会好过,就像我一样,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要逃避,想要离开……
那么……被留下的人的心情呢?是像reid这样吗?无法释怀……被伤害……
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那我呢?”他声音微微高了起来,有一些颤抖,“他承受不住就离开,把所有的一切都丢给我吗?我才12岁!又拿什么去承担?”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便安静了,也不想再说什么,愧疚,不安,担心,难过,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默里,他不明白,我也无法解释清楚。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ereen……?”
“嗯?”
“我――”
“没关系,”我出声打断他的话,柔声道:“明天还要办案子吧,早点睡,暂时别想那些事情了,它们总有解决的那一天。”
并且,会很快。
“好,”他低声答应,“那,晚安。”
“晚安,reid。”我挂断电话,闭上眼,不太想动,风柔柔的吹着,有一丝清凉。
第二天上午去看diana阿姨的时候,她兴奋的告诉我她的天才儿子昨天过来看她了,不过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情很低落的样子,她很遗憾没有将我介绍给他,决心下次他来的时候,马上打电话给我。
“嗯,请一定打电话给我。”
我那样说了,也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儿子把母亲丢进医疗机构一年半载的看也不看一眼,哼哼,我一定要狠狠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孝”字怎么写的小屁孩!顺便发泄一下最近某一些带来的郁结之气!
不巧,下午刚回酒店,diana阿姨的电话就打来了,她说她儿子又来了,不仅来了,今晚还会在她这儿住一晚。我于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这两人难得重逢的宝贵时间,因此又一次错过了。
后来,我才意识到,也许那就是天意。
今天晚上我难得睡得香甜无比,早上起来才八点多钟,正赶得上下面大堂吃早饭的时间,我随便整理了一下,披散着头发坐电梯下去吃早餐,路过一堆老虎机,我心不在焉的朝吃饭的餐厅走去。
等等!
不是我眼花吧……为什么前面那堆人越看越像bau的某只和某只还有某只……o那个大着肚子的是jj?
我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对啊,我知道他们有可能会在这里,但为什么是同一间酒店啊!这不符合常理好不好!
究竟是勇敢的上前打招呼,还是偷偷离开?
仅仅是犹豫的那一秒钟时间,某个大着肚子眼神却依然犀利的女神看到了不远处呆若木鸡杵在柱子旁的我。
“reid?”
我那极佳的耳力听见了她疑惑的声音,极好的视力发现bau的众人正齐齐往我这边看来。
jj往边上让了让,露出了表情惊讶的reid。
啊……逃不掉了……
我抽了抽嘴角,傻笑道:“啊咧?这么巧,是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