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湛雪在她肩膀无声点了点头。翁班主抬手示意其他人关上门,断绝她的退路,再走出来道:“这位姑娘做事不厚道吧?收了钱又要把人带走,到官署也是你挨板子坐牢。”“四块大洋是吗?”傅清微从怀里原封不动地拿出来,说,“还你!”“银货两讫,即时生效。这小姑娘已经是翁家班的人,你要买回去得问我愿不愿意。四十块大洋,不二价,出得起就带走,出不起,哼!”傅清微早料到不能善了,她拿不出多一分钱,也不会多给一分。四块银元往地上一扔,她右手抽出背后的长剑,剑指翁班主,冷道:“那就看看我今天能不能把她带走。”翁班主把烟管一摔:“都给我抄家伙!”“是!”他们翁家班一群大老爷们血气方刚,还让一个小娘子把脸往地上踩不成。十来个手持棍棒的青壮年围住了傅清微。姬湛雪躲在傅清微身后,傅清微左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不要怕。”“一起上!”即使是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成人,一通乱棍上来也能打死人,傅清微身后有个小孩避无可避,一剑削去了面前的三根长棍棍首,长棍变中棍,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却挨了两棍,闷哼一声。姬湛雪见状连忙退出包围圈躲在花瓶后面。傅清微没了顾忌,自然得心应手。人多势众,可师尊教她的武艺和勤学苦练不是假的,一群乌合之众,她长剑在手,无所畏惧。几人久攻不下,反而己方的棍棒被削断好几节,傅清微一脚踹在棍身上,持棍的人接连倒退几步,被同伴扶住。翁班主看穿一切:“直接上!她不敢伤人!”他对着旁边的婆娘低声说:“去把那个小孩抓过来,悄悄的。”其他人恐长剑锋利,畏手畏脚,听班主这么说一想果然如此,立刻重新凝聚气势扑了上来,一拥而上。相思剑上细微的白芒一闪,又湮灭下去。傅清微收回剑身注入的罡气,长剑横扫,几根棍棒从上往下架在剑身,另外几根长棍趁机攻向她的下盘,傅清微手腕一转,剑锋带着转了三百六十度,耀眼的剑光刺痛了对面的双眼。傅清微趁机踩着刚刚扫过来的棍身向后一个利落的空翻脱身。童声尖利。姬湛雪刚刚被班主老婆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奋力挣扎不开,喉咙里发出尖促的短叫。“小雪!”傅清微飞奔上前,伸手从妇人怀里夺回孩子,妇人不从,她只好一剑柄敲在对方手腕。妇人啊的一声惨叫。姬湛雪扑进傅清微怀中,却被年轻女人带得一个踉跄向后,傅清微在她耳边发出沉闷的痛吟。姬湛雪惊恐地看着出现在傅清微背后的长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背上。童音沙哑,姬湛雪双手扶起她的脸,沙沙地叫着,都是些不成句的字眼,眼底闪烁着泪光。傅清微虚弱地说:“别哭。”姬湛雪回应她的只有嘶哑低鸣。身后一棍当头落下,正冲着傅清微的后脑勺而去。姬湛雪喉咙里竟然吐出了两个清晰的字:“不要!!!”傅清微没有回头,看也不看,反手一剑挥去,长棍应声清脆而断,残存的剑气打在对方身上,衣物层层碎裂,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对方后退,摸了摸身上的血,面色骇然,后知后觉地软倒在地。傅清微牵着姬湛雪站起来,环视着对面十来个人,仿佛一头受伤狂怒的母狮子护着她的幼崽,眼睛通红。“都别过来!谁再过来,我就杀了谁!”她的长剑剑尖挨个指过去,带着姬湛雪往大门边退去。翁班主:“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人站出来冲了上去,剑光一闪,长棍落地,他握着右手虎口血流如注。众人又退后一步。傅清微喝道:“还有谁敢?!”翁班主亲手抄过长棍,傅清微将罡气贯注到剑身,一点一点的白芒从相思剑上亮起。她偏了偏头,注视对方,毫不掩饰冰冷的杀意。咚的一声,翁班主将长棍扔在了地上。傅清微拉开门栓,打开朱色大门,嗅见了外面新鲜的空气。她带着姬湛雪走出来,回到街上,还剑入鞘,说:“跑!”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立刻快速奔跑起来。街上三三两两的摊位都收起来,整条街只有她们两个人,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赶在宵禁封路的最后一刻,她们回到了客栈里。傅清微坐在桌旁,长剑放在手边,口渴得一直在喝水。姬湛雪人小站着,看着傅清微左手手背鲜红的棍痕,头垂得更低了些。她好像做错事了。傅清微:“不口渴吗?”姬湛雪:“渴。”傅清微把她抱到怀里,给她倒水喝。姬湛雪坐在她腿上,一小口喝着她喂的水,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来回转着。她都不骂她吗?“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责备你?”点头。“你该庆幸你是个小哑巴,我一想到骂你你也说不出什么,我就没兴致了。”“……”傅清微当然是开玩笑,姬湛雪是做错了事不对,但她还是个孩子,心是好的,要好好教导她。说实话她当时睁眼看到那四块银元,要不是急着去找人,她可能会先哭一场。傅清微将她放下来,说:“你怎么能把自己卖了呢?”姬湛雪沉默不语。傅清微:“别装,你又不是真哑巴。”姬湛雪:“唉。”傅清微:“还学会叹气了。”姬湛雪一个字一个字地蹦:“我、在,你、不、好。”她边说边摇了摇头。傅清微有时候挺佩服她凝练字词的功力的,五个字说得她险些潸然泪下。她还这么小。傅清微拇指抚着她的脸,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我会怎么样?”姬湛雪:“不、知、道。”傅清微:“会死。”姬湛雪脑袋边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有这么重要吗?傅清微一字一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把你和我分开,除非我死了。你离开,对我而言就是提前宣判我的死刑。”姬湛雪听不懂。“不要再走了。”傅清微眼眶微热,温柔地说:“你可以抓住我。”姬湛雪垂眼,小心翼翼地,捏紧了她一片衣角。攥得很紧很紧。连牙关都不自觉地紧紧咬着。傅清微却将她那只很紧很紧的手松开,拉开她的两条瘦小胳膊,环在了自己腰上。“这样,才叫抓住。”姬湛雪吃力地环住年轻女人的腰肢,脸因为这个动作埋在傅清微的胸口,整个人都紧紧依偎着她。傅清微说:“抓住了吗?”姬湛雪点点头,好喜欢她怀里的感觉。她想快点长大,能够真正抱着她,她能等到长大那一天吗?会有的。傅清微:“还想走吗?”姬湛雪摇头。傅清微:“我们约定好了,记住你说的话,你再一言不发地跑掉,我就找棵树吊死,省得去找。”姬湛雪惊恐地摇头。傅清微后背和胳膊的棍伤痛起来,她松开了紧紧抱着女孩的怀抱,脸色勉强地重新坐好,说:“饿不饿?我去给你叫个饭。”“饿。”姬湛雪多说了一个字:“疼。”“我不疼。”“我、疼。”“……”傅清微反应过来,追问道,“他们打你了?”“没。”姬湛雪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怎么说,她干脆解开自己的裤腰。“你别脱裤子啊!”“?”“没事你脱吧。”傅清微给她擦了好多次澡了,现在还没习惯,缓了缓说。姬湛雪的腿现在是她全身最白最细嫩的地方,所以大腿上的青紫色指印越发显眼。傅清微瞬间联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眼眶湿润,心口急剧起伏。她刚刚就应该直接杀了那个班主!姬湛雪在床上给她表演了刚学的一字马。“疼。”她把腿收起来,腿肚子瑟瑟发抖。“……”傅清微又哭又笑地抱住她,庆幸她没有遇到更糟的事。以防万一,她还是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关键部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其他地方也没有外伤。应该只是给她练了戏班子的基本功。傅清微:“行了,把裤子穿上。”小孩坦荡荡穿好裤子,坦荡荡来扒她衣服。傅清微:“你干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