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傅清微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了下来。磕头,拜天地,今生今世,矢志不渝。这应该是拜师,不是结婚吧?怎么不是结婚呢?她是真的拜师了吗?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拜了道长为师?傅清微:【师父?】穆若水:【[抒情版语音]可是有哪里不适?】傅清微:“……”她脾气暴躁的道长也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傅清微一瞬间产生了鸵鸟心理。虽然她曾经想拜穆若水为师,但随着相处的日益加深,她们俩在阁皂山又这样那样了好几次,她已经把人当暧昧对象了,现在好,大变师父。给她来了个超级加辈。师父也不是不能当心上人继续暧昧,但几千年“尊师重道”的传统植入在基因里,傅清微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事实。傅清微把脸埋进被子里,遇到困难睡大觉。穆若水倚在凭几上喝茶赏花,一壶茶添了一次又一次的水,淡得都没味了。日光西斜,那位去休息的新晋徒儿还没睡醒。穆若水悄无声息来到她的房间,年轻就是睡眠好,睡了四五个小时了还在呼呼大睡。穆若水眉心微拧,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要用力把她推醒,想起点什么,改成了轻拍她的手臂。傅清微已经习惯了她暴力的动作,三下两下的根本没醒,穆若水耐着性子叫了她一分多钟:“清儿,清微。”就在她耐心彻底告罄之前,傅清微迷迷蒙蒙地睁眼:“道长,你在嘀咕什么,跟蚊子叫似的。”穆若水的脸不出意外地黑了。她现在就掐死这个不懂得尊重师长的孽徒。穆若水不轻不重地赏了她一脚,踢在她肉厚的地方。“起来吃晚饭。”“好嘞。”傅清微一骨碌爬起来,眉开眼笑道。她可能有点抖M,就喜欢观主冷脸。刚刚穆若水在她耳边叫到一半她就醒了,但她不敢睁眼,生怕看到观主慈祥的笑容。以后她幻想的时候想起来都会干掉,令人头痛。好在穆若水保留了部分本性,没有全部被“师父”夺舍。晚餐包含在套餐里,自助餐形式,要到餐厅去吃。穆若水戴上了她的口罩,先走一步出去,在院子门口等傅清微换好衣服。傅清微从行李箱随便挑了一身,她的衣服不多,穆若水全都见过。她刚出门,走到穆若水面前,对方破天荒夸了她一句:“很好看。”傅清微就知道完啦。还在被夺舍。傅清微低着头:“其实你可以不夸的。”她有点害怕,观主会变了。也不是变了她就不喜欢她,就是这样显得她们俩的师徒感太重了。穆若水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回头说:“我是认真的,你在我心目中一直很好看。”傅清微:“……”一面觉得不对一面偷偷暗喜。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穆若水背过身后,傅清微揉了揉自己笑起来的脸。两人来到餐厅,傅清微递上房卡刷了一下,门口的服务员欠身微笑:“欢迎用餐。”穆若水第一次用自助餐,一窍不通,傅清微拿了个盘子到她手上,两个人一起行动,不是她的错觉,穆若水站得离她更近了。以前她们俩虽然也老是在人前牵手腕,但一旦松开手,观主和她的距离会保持在安全距离和亲密距离之间,靠近她但如果傅清微不主动走近一步就碰不到她。现在她一转身,观主就在她咫尺之间,扭头说个话的动作,要不是她戴着口罩,傅清微差点亲到她。穆若水:“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傅清微平复自己的心跳:“……有一点。”穆若水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样呢?”傅清微说:“可以。”傅清微转身给她介绍菜品的时候仍然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臂,穆若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还主动拿起公共夹子给她夹了一份甜品。而且最离奇的难道不是,观主居然、打算、吃饭这件事吗?两人坐在人少安静的地方,傅清微看着她用叉子挖了一小块慕斯送进嘴里,她不是一向只吃水果或者水和咖啡之类的饮品吗?穆若水指着刚刚尝过的慕斯,问:“这是什么?”傅清微收起惊讶,说了句废话:“甜品。”“噢。”穆若水笑了笑,说,“口感很特别。”“怎么突然愿意试一试了?”“阁皂山脚下那间民宿的老板,是一只千年狐妖。”穆若水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傅清微耐心地嗯了一声。果然是狐狸精捏。穆若水:“我问她为什么要待在人间,她说人间很好玩,有意思。”傅清微:“然后呢?”穆若水慢慢地吃了一口慕斯,说:“我反驳了她,因为那时我还没有收你为徒。”这话有点绕,傅清微理了一遍方明白。她的意思是:因为收了她为徒,所以她觉得这个人间开始有意思了。是这样吗?傅清微的手悄悄按到自己的心脏位置。穆若水放下小叉子,看向她的脸,缓慢而认真地说:“这一辈子,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陪你去做。”栖息在密林的鸟雀四下惊起,铺天盖地的风暴席卷了心脏。被一只拳头捏紧又迸发,血液快速流过全身,后颈滚烫,捏在桌布上的指尖都微微发热。傅清微缓了缓自己脸上的热气,说:“因为你是我师父?”“对。”女人答得很坦然,“因为我是你师父。”只是因为这个吗?那她们之前算什么?傅清微再一次低下头去,她脑子很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沉默。穆若水说:“有点甜了。”傅清微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说:“我去给你拿别的,对了,你还要吃吗?”穆若水点点头:“要。”傅清微挑了几样看上去不太甜的甜品,端了杯果汁回来。穆若水每一样都尝了,给出了评价,傅清微记住她爱吃的两款,想必以后也有买的机会。有三样她不喜欢的,各自只尝了一口,傅清微端过来吃掉。她虽然做饭难吃,但也说明她不挑食这个优点。好不容易住一次这么贵的酒店,自助餐能吃多少吃多少,直到吃不下为止。傅清微埋头苦吃回本,桌上突然多了个盘子,里面都是她刚刚多吃了几口的。穆若水拿了瓶evian的冰镇矿泉水,拧开倒在傅清微手边的玻璃杯里。她不爱喝饮料,更喜欢清水的口感,亲近的人才会知道。穆若水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还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穆若水不是个太温柔的人,声音也冷冷的,但她只要放慢了语速,就会自带一种清冷温柔感。“我……”傅清微受宠若惊都不足以形容,一步登天。她刚说了一个字,便呛咳起来。穆若水站起来,似乎想过来帮她顺顺背,傅清微抬手制止了她:“不、不用,我很快……咳咳咳……就好了。”穆若水把水杯递给她。“谢谢。”“你我之间不必……”“我知道错了。”傅清微滑跪道歉,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之举。不是她不喜欢温柔的观主,实在是180度大转变太突然了,她新身份都没有适应,连师父都叫不出口。傅清微:“我应该吃得差不多了,不用再拿了。”穆若水:“水还要吗?可以带走。”傅清微眼前一亮:“那还是拿一瓶吧。”穆若水笑一笑,起身路过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脑袋。傅清微:“……”救、命、啊。观主真的被“师父”夺舍了。傅清微水足饭饱,在座位里休息,不知道怎么面对新晋的温柔师父,低头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实际上页面滑过的文字根本没有进脑子。满心都是怎么办?局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坐着磨蹭了快半小时,不得不站起来,和对面的观主一块回去。夜晚的温泉别庄点了很多木雕的灯,光线故意处理得柔和昏黄,两人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傅清微心不在焉,穆若水从身后扶了她一把,低声轻柔道:“小心一点。”傅清微慌忙将耳朵逃开她的唇,这才没有后顾之忧地涨红了。“是。”穆若水走在她身边,帮她看着脚下的路。安静得只有两个人不同步的脚步声,一个沉稳,一个凌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