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唯一的好朋友甘棠,都会因为她选择的新道路而被排除在世界之外——留在那个安全的世界之中。傅清微:“我有些累了。”穆若水收回手,放下交叠的长腿,把沙发腾给她:“睡吧,晚安。”傅清微忽然笑了一下。这是在今晚的沉重里唯一鲜活的颜色。穆若水没意识到她主动说了晚安,过耳即忘,傅清微也不打算点破,把被子拉到肩膀,带着笑意说:“记得关灯。”“你也是使唤起我了。”穆若水弹指给她表演了一个隔空关灯。“厉害厉害。”傅清微在月光照明的客厅里捧场。穆若水没理会她低级的吹捧,进了卧室。傅清微睡了两个小时准时起来,打坐做晚课。房间里已经睡了的穆若水被诵经声吵醒:“……”不是,也太用功了吧。她整个人滑进被子里,罩住了脑袋。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三天,一个吃完晚饭的夜晚,傅清微收到了一条陌生私聊。程玉汝:【傅同学,我怀疑我家里不干净】在傅清微看完消息的下一秒,这些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空气一样消失了。【为什么发不出去???】【救我——!!!】第40章 【救我——!!!】这两个字一发出也从屏幕上凭空消失, 像是伸出地面的手被重新拖入黑暗,捂住声息。傅同学……傅同学……救我……程玉汝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和着溺水的气泡, 奄奄一息地挣扎向她求救。明知是幻觉, 傅清微还是心脏压抑得喘不过气, 丢下手机,两只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把脸埋进胳膊里。穆若水捡起手机, 看着正常的班级群界面,挑了挑眉问她:“看到了什么?”傅清微低声说:“程玉汝给我发消息了, 让我救她。”“她还说她家里不干净。”“我就知道。”穆若水在她身边坐下, 道,“你还想把号码给她,她打你电话怎么办?”傅清微看了她一眼, 小声说:“让你接。”穆若水被她气笑了。“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出事?当然, 我肯定不会出事,我是说假如。”“我下午也是一时冲动。”而且懂得先征询穆若水的意见,没有完全冲动。“现在你的想法呢?”“她恐怕还不知道真相, 而且不知道她家里怎么回事,万一真的有别的东西。”“想回她消息?”穆若水了然道。“有点。”傅清微皱起眉头,还没说自己的顾虑,穆若水便点头道:“那就回。”傅清微愣住了。穆若水顿了顿:“放手去做, 万事有我。”傅清微第一次正面和那东西打文字交道,手心都出了汗, 点开消息框回复:【程同学, 你在吗?】【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像无数个波浪扭曲的符号,白墙的灰缝流出血红的文字。傅清微咽了咽口水, 定下心神。【你能看到我吗?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发不出去】【刚刚我联系了好几个朋友,只有你回复了我,我好害怕】【怎么记录又在消失?你收到了吗傅同学?】傅清微:【收到了】程玉汝:【我家里有脏东西,我怀疑它盯上我了,你还在吗?】傅清微:【还在,但是现在太晚了我不方便上门,你现在安全吗?】程玉汝:【暂时安全,我躲在衣柜里,谁也找不到】傅清微:【明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好吗?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厅怎么样?】傅清微把编辑好的文字给穆若水过目,穆若水点了头她才发送出去。程玉汝:【好,就那家青鸟咖啡吧,你什么时间有空?】傅清微:【我有个兼职,很晚才下班,傍晚五点半吧】程玉汝:【好,明天见,傅同学,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傅清微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聊天页面的消息从上到下渐渐地都消失了,空无一物,深夜里分外诡异。傅清微把一片空白的手机彻底放下,松了一口气说:“我刚刚特别怕她问我为什么她发的消息别人看不见。”“她要是问了呢?”“我只能说受地磁暴影响,磁场紊乱,用科学的方式去解释迷信。”就像官方宣布的海市蜃楼一样。“还不打算告诉她真相?”穆若水挑眉。“明天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傅清微承认自己有部分拖延的心思,让她自己发现,也比她亲口拆穿事实要好得多。穆若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傅清微在她拍完两下以后用手挡住,最近道长越来越喜欢对着她这颗脑袋做文章了。不是拍就是揉的,不知道是什么独特的新癖好。穆若水:“做完晚课早点睡觉,别吵到我。”傅清微马上反应过来:“……我昨晚吵到你了?”穆若水面不改色:“没有,未雨绸缪。”傅清微哦了一声。穆若水趁她不备手又出现在她的脑袋上,飞快地rua了一下,背手后退,若无其事道:“我去休息了。”“……”傅清微说,“晚安。”“晚安。”也不过七八点,穆若水不看书的时候睡得早,没什么娱乐活动。傅清微降低了诵经的音量,洗澡的时候也轻手轻脚的,不到十一点就上沙发睡觉了。夜风送来一阵好眠。白天傅清微根本没有兼职,上午她去菜市场囤了一周的食材,中午死乞白赖求道长教她做菜,穆若水大骂她朽木不可雕,接手做了道蒜泥白肉和红烧茄子,傅清微“含泪”吃了一大碗米饭,一扫而空。下午傅清微给占英打了个电话,占英已经清醒了,前两天回了她微信,就是还在住院,至少半个月卧床静养。“占科,是我,傅清微,有件事向你报备一下……”天气软件显示日落时间下午5:52分。五点钟的时候阳光就没有温度了,丝丝缕缕的寒风无孔不入,钻进人的脖子。傅清微后脖颈一阵凉意,穆若水见了把围巾解下来给她,说:“逞什么能?”就一条围巾,出门非给她围着。傅清微也不逞强,从善如流地绕了好几圈,上面还残留着女人的体温。“好暖和。”她跺了跺穿着羊皮短靴的脚,看向马路对面的青鸟咖啡。“也不知道程同学到了没有?”她自言自语道。傅清微特意早到了半小时,和穆若水一块进了咖啡厅,下午茶时间刚过,晚上的高峰期还没到,咖啡厅只有小猫三两只,彼此都坐得非常开,舒适安静。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并肩坐在服务台能看到的卡座,把视野死角留给了第三个人。五点一刻,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了。“欢迎光临。”柜台唯一的服务员抬头端出礼貌标准的笑容。门口却空无一人,风铃兀自摇动。原来是风吹的。服务员低头,转身继续擦拭整理架子上的杯具。程玉汝路过服务员的背影,走进咖啡厅,傅清微站了起来,走到卡座外面,停留了一会儿。程玉汝兴奋招手:“傅同学。”连忙朝她跑了过来。程玉汝坐在了两人对面,问:“你们俩想喝点什么?”傅清微不动声色:“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还是我们请你吧。服务员,三杯咖啡。你想喝什么?”程玉汝笑道:“那好吧,下次我请你们俩吃饭。一杯摩卡,谢谢。”她对上前的服务员抬头说道。傅清微:“一杯摩卡,两杯卡布奇诺,谢谢。”服务员记好单子下去。三杯咖啡都放在傅清微那边,她端了一杯到对面,着急倾诉的程玉汝根本没注意,在服务员走后迫不及待开口:“我家里人不对劲。”穆若水好奇地尝了一口卡布奇诺,唇边一圈奶泡,舔又舔不到。傅清微给她递了张纸巾,问程玉汝:“具体怎么不对劲?”程玉汝看着她们俩顿了一下,才娓娓道来。原来那天她回到家以后,就觉得家里怪怪的,屋子里冷飕飕的。“我妈爸经常不在家,以前从来不这样。我妈要孩子要的晚,三十多岁才有的我,今年已经退休了,我爸还有两年,好不容易快退休了工作清闲下来,就爱在家待着,种种蔬菜,不是我妈要出门他能一天不迈出家门。傅同学,你怎么了?”“没什么。”傅清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垂睫掩饰忽然泛红的眼圈。“你继续说。”“这三天我都在家,见到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睡了他们还没回来,我醒了他们已经出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