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绮也快步跟过来,两人达成某种奇妙的默契:“哥,得去没有监控的地方。我想想……要不去这层楼的公共浴室吧?” 程羽绮留在门口给他望风,程醒言将胖子溜圆的脑袋对准花洒,拧开水龙头,刺骨的冰水顷刻砸落。 “说吧,不说就继续洗澡。”程醒言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你和褚晏清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认识我?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 “不要找借口!那明明就是意外。” 程醒言再度拧开了花洒。流水声在四面封闭的墙体间来回纠葛,听起来格外凄厉。他用冰水抹了把脸,寒意刺得眼睛生疼。他头脑清醒些了:“你们拢共拿到了多少钱?” “你这畜/生……你到底纠缠人多久了?” “我问你到底多久了?几个月?还是几年?” 过剩的血液涌上了大脑,程醒言太阳穴开始涨痛:“所以你弄坏了我的相机,已经停产的!” 程醒言将对方额头往门板上砸去,闹出的动静不小,守在门外的程羽绮连忙叫道:“哥!你洗完头没有?冷水还是别洗太久,我们回去吧。” 若程羽绮没有蹲守在外边,他恐怕真的要化身屠夫,将眼前这胖子宰了,炖了,硫酸融了,令其化为一滩烂泥,由蛆虫分解,骨灰都不能留,从世上永久消失。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把程羽绮骇得不轻,回程路上,对方没敢再和他搭话。 程醒言知道,老爷子是在等他回来。 老爷子缓慢侧过头来。一只枯槁的手,落在他的发顶,然后是他的肩膀,可没能找着一处干燥的位置,“醒醒,你怎么搞的?一身都是水。现在天气太冷,不要着凉,先回家休息吧。” “回去吧。”程羽绮也跟着劝他,“今晚我和护工会照顾爷爷,明天八点我爸就来接班。不用担心。”——程醒言不敢面对父母,又逃回了褚晏清的住处。 在药物作用下,程醒言陷入漫长的深层睡眠,再度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浑然不知,仿佛经历了将近二十小时的死亡。 程醒言拖着步伐去觅食。借着太阳熄灭前的最后一缕光线,他从冰箱底层找出一袋冷冻馄饨,忽而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来自屋内: 程醒言险些将馄饨撒出去。他定睛一看,原来沙发里有片单薄的人影,腿边贴着只行李箱,人与物都一动不动,在等待他醒来。 褚晏清说:“都已经结束了。” “你昨天没有给我打电话。”褚晏清只作简单交代,“但是叶竞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