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清失笑,开始往外清理多余的物件,“塞太多衣服了,零食也不需要,办托运很麻烦。” “室内有暖气,出门就打车,也没什么机会户外活动。你不是在北京读过几年大学?应该清楚情况才对。” 程醒言想开车送他去机场,褚晏清以提前预订好了出租车为由拒绝了,对方还是黏着他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程醒言拍了拍自己的肩侧,说:“你可以靠着我睡一会。” 程醒言默了默,仍执拗地将他揽到怀中。靠着程醒言确实比靠着车窗要舒适很多,褚晏清几乎要闭上眼睛,余光又瞟到后视镜里司机欲言又止的神情,看来是想提示他别吐到车上,愣没找到机会开口。 褚晏清反省自己不该和对方叫痛,“我好得很,别太担心我。你负责看好那瓶酒渍车厘子就行了,等我回来做黑森林蛋糕。” 褚晏清大约明白,他和程醒言都在汲取过往失败的教训,为的是将来能走得更长久些。所以程醒言恨不得事无巨细地探求关于他的一切,他却想尽办法克制对程醒言汹涌的占有欲和依恋感。 “为什么?” 褚晏清及时制止对方:“不用检查了,你得相信自己。” “为什么这么问,哪次叫你去了?”褚晏清自认为道德水准较低,但还不至于拿女下属当权色交易的牺牲品,“我和汪导去就够了。” 这回轮到汪导搓着手焦虑起来:“真别说,我也慌得很,片子不会出问题吧?之前内容审核就说要控制血腥镜头的尺度,否则够呛能过终审。” “删减影响字幕也影响配音,我有没有仔细检查后期bug来着?如果有明显的穿帮,是不是就过不了最后一道技术审查?” 这明明是句玩笑话,其余几人却纷纷噤声了。 期间也有过几次病发,时而是膝骨刺痛,时而是腰背僵痛。但满当的行程分走了他大半的注意力,导致作为报警信号的疼痛感得不到重视,如同苔藓类植物般,在暗处悄然滋生着。只有疯长时他会用药物加以控制,却抽不出精力将其斩草除根。 今天程醒言告诉他:“我还没来得及说,但总感觉我妈大概猜到了。” “反正她没表现出异常,你别把什么都想得太坏。”程醒言安抚道,“等她憋不住问我女朋友的详细情况了,我就全部告诉她。” “不用。医院有我爸他们轮流看着,还有护工。” “真不用。我怎么会问你要钱?”程醒言拒绝得果断,接着极轻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最好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