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瑞贝卡说,“那个时候你还是个普通的角斗士,因为缺钱,在解放西路的音颜酒吧当了很久的酒保……” “我知道不应该,可是真的很好笑……”瑞贝卡愉快的笑着说。 瑞贝卡踌躇了一下问道:“赛伦哥哥,这是能说的吗?” 瑞贝卡以为成默指的是李容绚和嘉宝他们,没有多想,便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那是差不多十二、三年前吧,我呢,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尼古拉斯是恩诺斯光头党的成员,因为要抢夺上帝基因,上了莫斯科驶向京城的火车。而赛伦哥哥和希耶尔姐姐,也就是圣女冕下还是高中生,他们两个就是护送上帝基因的人……” 李容绚、嘉宝、金柱基和巴拉特两兄弟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尼古拉斯点头,“那个时候,路西法大人还是0级角斗士,圣女冕下是个普通人,就连乌洛波洛斯都没有。” 李容绚眼中也绽放出了光彩,盯着尼古拉斯和瑞贝卡。 …… 耳机里胖子皮特惶急的声音嗡嗡作响,本纳·尼尔森差点想关掉通话,忍耐了一下,他举着激光枪,靠着墙壁说,“怎么办?我t怎么知道怎么办,看样子只能到这里了。”他迅速的瞧了眼三维地图,四面八方全都是红点,他已经无路可逃了,吐了口浊气,他无奈的说,“先投降吧!只能把所有的希望交给格雷了。” “胖子?胖子?胖子?”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 本纳·尼尔森心急如焚,转播车上有十多个员工,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万分。他原本以为,那些人只会针对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整个团队都要除掉。 没有回答,信号直接断开,本纳·尼尔森躲藏的房间大门也被踹开,他迟疑了一下,立即举起双手,和洛伦·格雷模样的虚拟人一起,从室的豪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本纳·尼尔森将激光枪挂在了指尖,凝视着门口的方向,倒掉的木门扑在地毯上,门框的两侧全是黑洞洞的枪口。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完了。对方根本纯粹就是为了灭口而来。” 这念头先子弹一步,击穿了他的头颅。 故事很漫长,让迷宫曲折的线路显得短促。 末日天灾般的景象让其他人动作都变得困难,成默点亮了护盾,将所有人罩在其中,挡住了所有的技能,保护着他们继续向上攀登。当那些死亡天使铺天盖地的包了过来时,他弹出“七罪宗”,浩瀚无垠的光芒就自他手上膨开,如爆裂的太阳,将天空洗得干干净净,雨过天晴般的明朗。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爬到那一层,他只听到在凌冽萧瑟的风声中,尼古拉斯的故事讲到了尾声。 “当时希耶尔姐姐为了保护我,抗下了所有的冲击,几乎被拦腰撞断,她一直在流血,却还不停地安慰我。可我还是很恐惧,我其实也能感觉到希耶尔姐姐也很害怕,我不停地哭,直到听到赛伦哥哥的声音,我一下就不害怕了,而且希耶尔姐姐,也像从垂死边缘活了过来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技能,我想核弹爆炸也不过如此。拿破仑七世和小丑西斯被秒杀,光芒散去后,世界变得无比清新,我自小生活在贝加尔湖边,却从未曾看到如此明亮的贝加尔湖,又清澈极了,就像是初恋女孩的蓝色瞳孔……老板抱着挥发着光晕的圣女,就像是将她从银河里托了起来,星星如水滴般从她的身上流了下来……” 成默抬头向上看,高处浮着一片冰封湖泊般的白色云朵,长长的天梯延伸了进去,就像是穿过了冻结了的白色天花板,打开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这场景熟悉到令他心颤、恍惚,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未走出过那座迷宫,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幻梦。他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上走。很快就抵达了云层的下方,那冰湖云层,好似发亮的厚厚积雪,他登上了最后一级阶梯,来到了云层之 而在一轮淡黄圆润的月亮下方,伫立着一座尖顶的小木屋,小木屋的玻璃船里透出一轮又一轮和煦的光晕,仿似在留声机上旋转着的暖黄色唱片。而每一轮光晕流散,就有一串熟悉的音符跳进他的眼睛,点燃了刚刚被他人叙述过的旧时光,变成了一簇又一簇焰火,落在了他的心尖。 在即将抵达木屋时,他放慢了速度,那扇格子窗里,仿佛镶嵌着夏天的落日,油彩般橙光中,一个熟悉的影子倒映在白色的墙壁上。 里面有什么,他很清楚,也有预计,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期待。 不安中,他握住了门把手,迟疑了一下,又抬手小心翼翼的用指节敲了三下,轻盈的仿佛握住了心头那些滚烫的焰火。 几个冗长的呼吸后,“吱嘎~~” …… “这下还能往哪里逃呢,我的大网红!”穿着易拉克警卫制服操着地道的美式英语说,“阴沟里的老鼠也没有你能窜,可惜你今天遇到了一个捕鼠专家。” “都抓到他了,还怕抓不到一个普通人小妞?” “放开我。”本纳·尼尔森咀嚼着塞进嘴里木屑低声说,“我现在还在直播,不想全世界观众看到你们丑陋的、肮脏的嘴脸,就马上放开我。” 掐住他脖子的男人的膝盖中钻出了一根钻头,那钻头发着滋滋滋的声音抵住了本纳·尼尔森的尾椎骨,冰冷锐利的感觉从骨头末梢处传了过来,即使是载体,这种刺入身体还钻动骨头的疼痛,都难以忍受。 “人渣?”男人微笑,“如果不想看到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是一辆转播车遭遇车祸,车上的成员全部罹难的新闻,你知道该怎么做……” 本纳·尼尔森为自己的误判感到绝望,他以为自己的名气多少能够让对方忌惮,而直播和团队也是他的筹码,没料到对方下手就是冲着不留一个活口来的。他的身体在抽搐,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脑筋急转,试图找到活命的机会,于是他嘶哑着嗓子详装沮丧的说:“放开我吧,让我打开通讯器。” “砰~” 晕眩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数道彩色的dna螺旋后面,出现了一张不可思议的面孔。 “没错,就是我。很意外吗?” (《rnfield chase(piano ncerto ver)》hans zir《星际穿越》) 谢旻韫抬手拍了拍他头发上和肩头的雪花,微笑着问,语气轻松的恍如普通的日常。 “那快进来。”谢旻韫转身向窗边的桌子走去,“喝一杯热巧克力。” 他对这扇窗户并不熟悉,但对窗外的景色熟悉极了,他记得那一丛丛雪白山岭的起伏曲折,记得北斗七星如匕首插在幽蓝色的天鹅绒幕布的位置,记得冰封的湖泊像是被催眠的公主躺在山的怀里。还记得透着灯光的星球糖插在了湖边,就如同插在睡美人白色发髻上美丽的发夹。 木屋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石头垒成的壁炉边放着顶着天花板的书架,书架旁摆着一把木头摇椅,摇椅上铺着绣着“哆啦a梦”的蓝色毛毯,然后是一架横放的老式榉木钢琴,钢琴侧面摆着一盆白嫩的洋甘菊,上面挂着两副油画,左侧是爱德华·霍普《夜鹰》,右侧是安德鲁·怀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两幅画都属于灰色调,浓重而粘稠的艳色中藏着孤独、期待和隐约的不安。将尽的霞光和壁炉的火光投在画、钢琴和木地板上,刻下了交错的光影。窗边摆着一张布满年轮纹理的圆桌,桌上有两个米色的陶瓷咖啡杯和一个不锈钢咖啡壶,从咖啡杯里冒出来的热气袅袅,向着屋顶的吊灯升腾,消失在橙色的光晕里。 成默坐了下来,也凝视着她,就像是在暗房的灯光下欣赏胶片拍摄下来的照片。 他知道谢旻韫在这里,和以往的等待相比较,这一年时间并不算长。可他仍有种穿过了漫长的惊涛骇浪,终于抵达了彼岸的感觉。 “我最喜欢雪了。因为不管多难看的地方,铺上一层厚厚的雪,都会变得很美。” “说过吗?说过也没有关系……”谢旻韫低下头,用勺子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深棕色的粘稠液体,“真正喜欢的东西,说多少遍都是可以的。”在这样一间屋子里,躺在摇椅上看书,对我来说那很享受。” “嗯~~那是因为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旅行。” “是,对以前我的来说,玩太耗费体力了,我还是很向往到处走走看看的。不过后来我的病好了,却一点也不向往了……”成默没有把话说完,停了下来,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巧克力,温润的微苦在舌尖化开,随后泛上了一丝丝浓滑的香甜,一点也不腻的可口滋味,沿着味蕾向着大脑蔓延,美妙的如同某种缓慢轻柔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