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神将却摇了摇头，“让我留在这里，我会将神将之位传给你。请务必带着三号舰队最后的希望离开。” “这是命令，白秀秀同志。”陈康神将慢慢的站了起来，他面对着战斗指挥室里的所有人，深深的鞠了躬，“你们都是好样的，只是不幸遇到了糟糕的将领。这不是你们的失败！也不是太极龙的失败！而是我一个人的失败！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太极龙也不是没有失败过。许多年前，我们曾经不得不远征，过雪山，过草地。许多年前，我们不得不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从农村又转移到山岭。许多年前，我们面对凶悍的神风，只能打游击战，打地道战。许多年前，我们这群没有冬衣没有粮食的泥腿子迈过了马訾水，一路直下翰城，后来又被打了回来，最终守住了分界线。我们是擅长打败仗的人，所以不要气馁，要相信我们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甲板上响起了沉重的撞击声、呐喊声和爆炸声，接着机枪扫射的声音响了起来，以及火箭筒的啸叫……探照灯扫过空无一机的甲板。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有人喊道：“快看。” 整个世界被这道长剑般的光芒照耀的如同白昼。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轰鸣声在爆响，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就在这时，白秀秀感觉自己的乌洛波洛斯震动了一下。 众人惊呆了。 一颗子弹贯穿了陈康的脑袋。干瘦的老人摇晃了两下，扑倒在她的怀里，用最后的力气将那枚重若千钧的乌洛波洛斯塞进了她的手里。他的喉咙里挤出了谁也听不懂的声音，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在呢喃中死去了。白秀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康无法闭上的眼睛，那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视线中的理所当然。 这画面和剧情又凄凉又疲惫。 如果可以，她想要倒转时间，挡住那颗子弹。也许还能更早一些，把这颗子弹打进陈少华的脑袋里。 遗憾的是世间没有如果。 战斗指挥室里齐刷刷的全是庄严的敬礼姿态。 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不想要再逃跑了，她厌倦了一个人逃亡，这让她保受折磨。 白秀秀缄默了须臾，“我不会逃跑！也绝不投降！如果各位愿意战斗下去……穿上外骨骼！”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刺耳，“我们死战到底。” 西太平洋上，明亮的光晕过后，月亮的光辉又撒了下来，翻涌的海面逐渐平静，腾起的照明弹照亮了幽暗的天际。 诸神的黄昏（7） 神将自爆的光芒点亮了整个西北太平洋上空。 可惜的是身在海下的成默没能目睹如此盛景，他的眼前是一条近两米长的蓝鳍金枪鱼，橄榄球似的鱼身横在不锈钢桌子上，被昏黄的灯光照耀得银光闪闪，有种丰盛的美感。 这个瞬间，叫成默觉得自己正身处某部日系惊悚片。 “怎么了？” “我刚才将潜艇托出了液体断崖，恰好看见了洄游的金枪鱼群，就顺手抓了一尾最大的回来。” 成默呆立在灯光下，思考到头疼欲裂也找不到答案，他的思维开始发散，金枪鱼身散发出来的海味和腥甜的血味直接刺激着鼻孔，他觉得并不难闻，反而有种莫名的爽感，这味道深入肺里，仿佛让人置身于大海之中。 成默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用‘七罪宗’切鱼时，会不会影响到它的口感……” 成默看了眼快要比鱼还要长的长刀，笑着说道：“夸张了，夸张了，杀鱼焉用神器？”他抬手利用“急冻射线”凝出了一把半米长的冰刀，轻松的从背脊处切入了鱼身。冰刀的锋刃划过鱼身像是滑过厚厚的油脂，没有受到一丝的阻碍，只是发出了细细的声响。 “以前做酒保的时候，经常自己做冰块，为了让鸡尾酒的口感更好，让冰块达到老冰的程度，不得不下功夫钻研。” 鱼全部解开后，空气中反而没了一丝鱼腥味，充盈着淡淡的清香。 “和牛肉不同的部位有不同名称一样，金枪鱼这种顶级食材，不同的部位名称也不相同。腹部脂肪最多的肉叫‘大肥’，一般分布在金枪鱼的前腹部和中腹部。大肥又分为两种：蛇腹和霜降……”成默指了指几块有着白色脂肪纹理的鱼肉说，“这就是‘霜降’，属于金枪鱼最肥美的部位。” “给我吃的？”举着盘子的成默有些意外。 “谢谢。刚好这些天也吃腻了罐头和面包了。”成默抬手，冰刀就变成了冰筷，他夹了块纹理漂亮的金枪鱼腹肉放进嘴里，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新鲜的蓝旗金枪鱼肉是顶级的食材，入口即化，脂肪细腻的鲜甜感在舌尖爆炸，像是冰淇淋。他也是第一次吃如此新鲜的蓝鳍金枪鱼，有点被惊艳到了，连连点头，“确实不错，确实不错。” 成默夹了一块送到了雅典娜的嘴边，她很乖的张开了绛唇，一口就将鱼肉吸溜了进去。 成默叹息了一声说道：“所以少了点山葵和酱油。”说着他又夹了一块递给雅典娜。 成默笑了一下，自己将鱼肉吃掉，“你都是在海里现抓现吃？” “在海德拉屋顶修那么大一个水族馆不会就是为了吃口新鲜的吧？” 成默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可真是史上最昂贵的冰箱和泳池了……” “难道那头海王龙也是你的食物？” 成默想起那头海王龙因为没有吃掉他所遭遇的凄惨下场，缄默了几秒，耸了耸肩膀，又夹了块金枪鱼背被称之为“中肥”的鱼肉品尝了一下，相比肥美的鱼腹，颜色更红，脂肪更少，因此中肥没有那么腻，甘甜柔美中带着一丝丝微酸，口感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成默转移话题说，“你最长在海里游了多久？” “啊？”成默没有想到雅典娜还会做这样的像是灵异故事般的情节，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船员或者游客们看到她的震撼表情了，“那一定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成默想起雅典娜从拿破仑的戴高乐号上逃走，就是乘坐的鲸鱼，情不自禁的微笑了一下，忽然间潜艇微微晃动了起来，如同遭遇了巨大的风浪，整个休息舱都在颤动，灯光在摇晃，就连搁在塑料膜上的鱼头也在震颤中移动。 雅典娜从床上站了起来，抓着吊着床板的铁质拉索说道：“也许是海底火山爆发，也许是有巨大的爆炸。” “没能听到。”雅典娜说，“所以这是一次非常大的爆炸。” 渐渐潜艇重新平静了下来，走廊那边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和关博君的喊叫，“成默！成默！查寝了！查寝了！别和你老婆卿卿我我了，快开门……” “感觉到了吗？”顾非凡面色严肃的问。 “怎么回事？”顾非凡又问。 成默让开了位置，“雅典娜刚刚才抓上来的。”成默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