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让煤气定时爆炸的？”雅典娜问。 “那怎么会有爆炸声？” “小聪明还是挺多的。” “不只是他！也许拜蒙和亚斯塔禄也在到处找我，我们不要去那些容易被抓的地方冒险就是。” “你难道自己还要自己带这些？”雅典娜先是狐疑，随即释然，“哦！对了，你原来是个穷小子……我一般出门都有侍女和保镖跟着，不会自己带这些东西。” “除了乌洛波洛斯，就只有笔记本电脑和我存储研究资料的硬盘。” 雅典娜摇头，脸上没有不屑也没有尴尬。 雅典娜对成默的提议丝毫都不排斥，只是提出了异议，“抢劫是不是效率太低，还太容易被发现了？” 雅典娜理所当然的说道：“抢银行啊！这样一次就行，也不用抢了珠宝去还要去卖，也不用一家钱没抢够，还要抢下一家，太麻烦了，抢银行比较直接快捷。” 雅典娜不解的道：“抢个银行还要用载体？”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去街上找家银行，然后晚点直接进金库。” 成默和雅典娜步行穿过阿瑞斯公园，没有手机等于没有地图。雅典娜不怎么出门，每天与实验、机器、电脑和数据等打交道，鲜有社交活动，几乎就是标准的科研宅女。那就只能凭借成默记忆中的雅典地图在街上乱找，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像没头苍蝇般在市区里乱转的两个人终于在格拉提思街区找到了一家位置合适的银行。 出乎成默的意料，雅典娜跟着他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竟然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愉快的情绪，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又像是隔了一层的游戏体验者。 说她高冷吧！她也不会理你，问什么她答什么，能说的她没什么不说的，不能说的她会直接告诉你这个我知道但是不能说。探讨到比较复杂的问题时，不论是关于学术还是黑死病的，她也会详细解答，并不会表现出不耐烦。 总之，在成默的眼里，雅典娜变成了一个复杂的多面体，愈发的叫人难以揣摩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性。 成默隔着车流稀疏的马路，站在路灯辐射范围之外的阴影中，一边盯着斜对面的银行，一边小心翼翼的留意四周有没有什么异状，像只竖着耳朵的狡猾狐狸。 两个人在一家面包店的橱窗前并肩而立，却都一言不发，看上去像是闹了矛盾的情侣。 金钱永不眠。 “只抢提款机够吗？”雅典娜有些疑惑的问。 雅典娜无情的暴露了资产阶级的富贵面目，“十万欧能干什么？”思考了一瞬，她马上补充道，“还不够买蓝色巨人大型机的外壳……” 说实话，成默也觉得这个想法很赞。当然，更赞的是他和谢旻韫一起在楼顶安装天文望远镜的想法。 “当然不，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不符合科学设定的武器！蓝色巨人大型机是指ib的超级服务器。” “这并不妨碍十万欧实在太少了这个事实。”雅典娜不置可否的说。 按照两个人的约定，成默要不惊动拿破仑七世带雅典娜离开西腊，雅典娜才会带成默去到“伊甸园”，如今这个约定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能顺利离开西腊，他们就能前往“伊甸园”。只是离开西腊而已，成默认为十万欧完全足够了。他猜测也许是去伊甸园需要多带点钱，可雅典娜的回答令成默哭笑不得。 成默一脸的不解，“你要吃什么山珍海味皇家御膳，十万欧还少了？”酱一罐好像就要三万欧（约23万rb），我一次可以吃三罐；还有金枪鱼，一条怎么也得十多万欧，还有龙虾和牛肉，也不是很便宜……” 像这些顶级食材都只供给特定的阶层和个别有影响力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普通富人就算打算奢侈一回，也很难得偿所愿。即便出得起吃一顿的钱，都只能吃到次级的食材。白鳇鱼的鱼子酱餐厅根本吃不到，不过鳇鱼的鱼子酱就可以，还便宜不少；大西洋蓝鳍金枪鱼除了极少数达到一定重量的会被拍卖，绝大多数都流入了固定买家的手中，当然也不是没有替代品，太平洋蓝鳍金枪鱼价格上会稍微实在一点，大多数普通人也分不出来大西洋蓝鳍金枪鱼和太平洋蓝鳍金枪鱼有什么区别，一般来说只有富豪老饕才知道，大西洋蓝鳍金枪鱼体腔背壁的筋肉是深深嵌入肉中、呈“v”字形的，而太平洋蓝鳍金枪鱼的筋肉是沿肌肉圆滑分布、呈“u”字形的，口感上大西洋蓝鳍金枪鱼更为鲜美一丝丝，因为它的脂肪会更多。 这些食物不要说能不能找到，就算能找到按照雅典娜那可怕的食量，十万欧确实连一顿都吃不下来。成默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吃点便宜的吗？我看你刚才吃肉饼和烤串不也吃的很香？” “我算算……”成默略作计算，回答道，“三杯咖啡、五份苏富拉奇，五份穆萨卡和一份烤肉卷饼，一共是二百三十三欧。” 看到雅典娜微微错愕的样子，成默断定自小生活在世家的雅典娜对世俗的生活成本完全没有概念，在她的眼里大概钱真的只是个数字，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借给他乌洛波洛斯，甚至还打算把乌洛波洛斯抵押在餐馆里，那可是十多亿还有价无市的玩意啊！ “好吧！”成默心中感叹“何不食肉糜”、“为什么不吃蛋糕”的统治阶层至今仍在，可他又不能说人家雅典娜无知，在学术上的成就足以证明她的智慧，只能说她毫不关心世俗生活而已。 “我平时以海鲜和牛肉为主食，不爱甜食，食量比较大，至于对食物的要求，新鲜一点的就行……” 雅典娜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不停的进食。不过我不会这样做，只要没了饥饿感，我就会停下来。我没有什么对于吃的爱好，也讨厌参加宴会，因为过于优雅的吃饭方式实在让我愉快不起来，更糟糕的是法式料理的分量实在少的可怜，大部分还是甜食。就算我敞开了吃，把整张餐桌的肉食都吃掉，还不够塞牙缝，于其在宴会上耽误时间，还不如回家，坐在电脑前面吃个痛快。” “可乐配薯片？”雅典娜摇头，“我家倒是有可乐，那是仆人用来洗厕所的。更何况我个人比较喜欢纯天然的一些的食物，对化学试剂兴趣不是很大。” “自我沉沦式的快感？你这个形容有些奇怪。” “不，完全不一样，我吃的多，是因为蜥蜴人体内的褐色脂肪细胞相对普通人而言多很多。褐色脂肪细胞不仅能分解脂肪，还没有增加自由基的风险……因为它们的线粒体中有一种专有的蛋白质——解耦联蛋白1，当质子（h+）通过它们流动时（绕过了atp合成酶），产生的不是atp，而是会（白白）散失掉的自由热。这使得线粒体可以不顾atp－adp的轮转率而不断燃烧热量，并保证电子流动的畅通，从而不会增加电子泄露的几率——换句话说，它们能挥霍掉身体内多余的热量，也就是葡萄糖或脂肪酸。”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褐色脂肪细胞’的作用不仅能让肌体保持住年轻状态，还能增加骨骼强度，并让我们不畏惧寒冷，更重要的是它还能赋予了我们更强的免疫力、更高的胰岛素敏感度……” 雅典娜没有否认成默的猜测，只是反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款产品，欧宇旗下的‘基立福’公司出的一款名为的‘永恒之水’的营养液？” 雅典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但在井泉身上发现了十分奇异的变化，让我又改变了看法，我猜‘上帝基因’和‘蜥蜴人’之间肯定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雅典娜当然知道成默是指的谁，她淡淡的说道：“理论上说，‘死而复生’这种可能性在‘上帝基因’拥有者的身上不是不存在……”心里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可听见雅典娜这样说，他再也难以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转身抓住雅典娜的胳膊，低声问道：“真的吗？应该怎么做？” 成默凝视着雅典娜的眼眸很久，没有在她的眼中发现一丝异常，才有些颓然的放下抓着雅典娜胳膊的手，苦笑着问道：“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吗？” “造物主？”成默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七上八下过，他又一次抓住了雅典娜的胳膊，颤声问。 成默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失态了，以至于没办法从容的思考，他再次放下了抓着雅典娜胳膊的手，暗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还以为你对造物主和天选者系统有所研究，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真相。” “上百年？”成默冷哼了一声，“那时候我应该早就死了。” “听上去似乎是遥不可及的荒谬妄想。” “让人类放下敌视与纷争？”成默耸了耸肩膀，“那还是找到造物主更靠谱一些。” 成默并不觉得雅典娜说的是天方夜谭，反而相当认可雅典娜的说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人们总以为彼此是敌人，却不知道大家都在和人性为敌……” 成默暂时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挥了下手说道：“好主意，等抢了钱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