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男雷克茨卡还算正常,他举着手枪跟上了默罕默德·奥维斯的脚步,向着楼上走。 还在呕吐的辛克莱尔忽然发现六十楼的楼梯里只剩下他和一堆七零八碎的尸体了,吓的打了个寒颤,刚准备吐出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他也顾不得恶心反胃袭上心头,喊道:“等等我,等等我!”挣扎着向上跑,在转角处抓住了胖子尤金的绿马甲。 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抱在了一起,眼泪和尿液上下齐飞。 “fxxk,老子不只是被吓死,还差点被你打死!”辛克莱尔带着一丝哭腔幽怨的说,抱着胖子尤金腰部的辛克莱尔抽了抽鼻子,“怎么有尿骚味?” “老大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吧!我真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实在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老大是什么铁石心肠!”辛克莱尔心惊胆战的说。 “怎么可能?你看老大切的那些洞,全都是一模一样大小好不好?还有零散的砖块,也全都是一模一样大小,更激光切割机一样精准,你说老大控制不了,我绝对不信……”辛克莱尔说。 “胖子,你说的我想回到牢里去了,我宁愿现在被关在牢里!” …… 成默却能清楚合金门那边急促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 成默听到胖子尤金和辛克莱尔的对话,实际上他并没有因为杀戮兴奋,也没有因为杀戮体验到快感,对于他来说杀死这些人,跟抬脚碾死一群蚂蚁的区别不大。人是不会因为踩死蚂蚁有任何感觉的。成默恍然间又觉得这些被关在大厦的可怜难民像极了他在玻璃蚂蚁巢里饲养的蚂蚁。 “其实不需要有神,只是我看着他们都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我经历过……”默罕默德·奥维斯与成默对视了一眼低声说。 见时机成熟,成默甩出“七罪宗”,烙铁般的“七罪宗”转了个弯,像是插入一滩软泥般径直插入了合金门,成默继续控制着七罪宗“振动”,合金门快速的变的通红,浓烈的烟雾升起,气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嗡嗡嗡的震颤声像是蜂群袭来,接着是猛烈的爆炸,合金门如岩浆般崩裂。 成默手持收回了的“七罪宗”向上走,转角处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雾气里还飘荡着灼烧的气味和血腥气味,安装着合金门的转角处有一圈焦黑。有些没有死去的人在地上翻滚挣扎,握着武器的手被烫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应该是保护他们的武器,此刻变成了刑具。有人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想把滚烫的枪支扯开,却忘记了另一只手也是血肉之躯,于是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只能在无助呻吟中昏迷过去。 “也许对他们来说确实如此……但我们也没有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大概……这就是命运……”成默耸了耸肩膀,他进入了第七十一层,他听见了楼上的人在四散奔逃,整个七十一到七十九层一下就安静了许多。成默手持“七罪宗”继续向上走,再也没有人拦在前面,他想残忍的手段多少还是有点作用,死亡的结局不会改变,却能拯救一些人。为此他稍微松了口气,低声说道,“瞧,这些人就知道怎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也许他们选择对了命运……” “看样子你对此感触很深。”成默说。 “你可以说,可以不说。” 成默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对愚蠢的人并没有太多同情,他也同情不过来,于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若无其事的说道:“听上去像是被阿拉伯之春忽悠了的笨蛋。这样的故事在中东世界一抓一大把……没必要这么消沉。” 成默抬头与默罕默德·奥维斯对视,“是你要说给我听的,难道你并不想从我嘴里听到正确的评价?又或者说你只需要一句肤浅的安慰……” “怎么了!别吵架啊!别吵架啊!”追了上来的胖子尤金大声的劝解道。 “没什么就好!”胖子尤金挤了上来,整理了一下成默的衣领,谄媚的 成默抬头看向了第八十层的合金门,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人总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 与此同时相隔十多公里之外卫城山巅,巍峨庄严的帕特农神庙之上,剑身修长的柏修斯之剑闪烁着红色的电光,斩开了星空与黑夜,劈在了拿破仑七世的散发着盛大光芒的七星权杖之上。 拿破仑七世不闪不避,任由金色的碎片扎进环绕在自己周身的光盾,变成金色的粉末随风而逝。他站在石柱之上一动不动注视着雅典娜露出她载体的真容,她的半张脸覆盖在黑色的面具之下,如同黑暗中绽放的恶之花,还有半张纯净无暇的面孔却如皎洁的月色,截然相反的美在帕特农神庙上空对撞出惊心动魄的美。 狂风四起,灯光闪烁。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12) 此时火灾还没有泛滥,居住在贫民窟里的人们都站在狭窄的巷道中事不关己的吃瓜围观,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庞,还有孩童在上蹿下跳兴奋的嬉戏,没有人留意到街区之中也有房子燃起了火焰。 “长官,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布莱特无奈的说道,“说实话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想来,每个分局都说这一片街区不归他们管,我打到总局,他们说他们正在了解情况,后面我又打了过去,他们告诉我说亚里士多德路附近的街区多年没有纳税,他们管不了,建议我们找私人消防公司,还给了我一个联络电话……” 布莱特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帕塔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卡米尼斯署长的电话。她握着电话,在窗前看着火光冲天的海德拉焦急的来回踱步,可手机里的接通的长音响了无数遍,最后回应的是一句“你所播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虽然说雅典警方不太配合国际刑警的工作,但圆滑的卡米尼斯私底下对她还算热情,帕塔尼知道这其中有她是一位漂亮女性的缘故,从小她就清楚自己颜值的杀伤力,一个男人不接她的电话,原因屈指可数。 略作思考帕塔尼拨通了皮埃尔的电话,国际刑警和雅典警方的关系肯定没有欧罗巴对外行动署和雅典警方的关系密切,她认为皮埃尔那边应该会有更准确的消息。 “海德拉大厦起火了!”帕塔尼说。 皮埃尔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对海德拉起火并不感到意外。帕塔尼从警多年,培养出了一定的直觉,她下意识的就觉得也许欧罗巴对外行动署知道海德拉会起火,于是她说道:“我给了雅典消防局打了电话,可他们那边没人管,现在我看到不止是海德拉大厦,贫民窟里也有房子起了火,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整个贫民窟都会被烧掉……”阿亚拉抬手抚了一下额头,“我的天,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多可怕的灾难……” “我害怕火势蔓延的会很快,你知道的,贫民窟里完全没有消防设施,我怀疑街边的消防栓里都不一定有水,最可怕的是到处都是可燃物,街道狭窄,出口又少,这里面可是生活着几十万人,不快点出面干预,会出大问题的!” “我怎么能放心?我的同事还在海德拉大厦里面,他在黑三角潜伏了差不多十年,才获得了和九头蛇高层接触的机会,现在我根本联系不上他,我可不想他没有死在黑死病的手里,却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 “你不是天选者吗?你们欧罗巴行动署不是有天选者行动队吗?为什么不叫他们出动?” “你前天跟我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告诉我天选者无所不能,你们这样的人掌控着科技的发展,主宰着人类历史的进程,如今却告诉我天选者连一场小小的火灾都无可奈何?”帕塔尼嗤笑了一声略带讽刺的说,她知道男人们普遍具备的性格弱点,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女人面前特别的喜欢逞能,就像是在母孔雀跟前展开绚丽尾羽的公孔雀。 “西腊军方?” 帕塔尼没有说话,她即便对政治再不敏感,也知道军方和在任的西腊大统领相处的不太融洽,作为z制度的发源地,西腊的选举制度弊端很大,从设计上来说它确实能够充分的代表民意,所以结果就是政治家们为了当选,人前作秀,人后卖国。随的时候,还会找个酒吧,尽管家里大别野的酒窖里藏酒无数,他们也只点啤酒,从来不能点外国的红酒,做出亲近底层民众的模样。 所以在西腊作为一个政治家,演技比能力重要,只要演的好,民众就买账,骑个自行车在街上逛一逛,在网红餐馆排队买个早点,在推特上和明星、网红一起支持一下各种平权。大家按照剧本来,谁演的好,谁演的足够真实,就能获得选票。 实在好糊弄极了。 这就跟“免费”系列等等“免费理论”本质是一个道理,表面上看免费是消费者得利,实际上消费者都是韭菜,不过是因为资本需要争夺韭菜,所以暂时免费,甚至倒给消费者钱,下血本先干倒竞争对手。 看上去消费者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呢?先用补贴的方式补贴商家和消费者,让你在家吃饭比堂食还便宜,等大众培养出了点外卖的习惯,获得了稳定流量之后开始割韭菜,一面向商家提高佣金,一面降低对用火的补贴甚至通过各种方式变相对用户收费。 要么变相提价继续做外卖,要么偷工减料,甚至以次充好给消费者做产品。面对平台汹涌的盘剥商家苦不堪言,而消费者花了钱却没有买到符合同等价值的产品,只是肥了外卖平台而已。 这个时候韭菜想怎么割就怎么割,你还别挑,反正占据垄断地位的就一到两家,爱来来,不来滚。 回到西腊来说,西腊与欧罗巴联盟的矛盾在哪里?雅典方面没有印钞权,为了发钱必须向欧罗巴央行借贷,可毕竟欧罗巴央行不是希腊央行,借钱不等于印钞,是要还的。眼见债务解决不掉,国家要破产了,于是政客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在国内把责任都推倒了法德为首的欧罗巴联盟,说它们就是吸血鬼。 民众以为自己享受了福利,却不知道他们正在失去国家。这套戏法在资产没有卖空之前,还能继续玩下去,但总有一天会爆雷,享受过的高福利会变本加厉的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