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没有立刻回答，隔了好一会才不解的问道：“女娲，你认为爱是什么？” 成默无语，打断女娲：“你说的那不过是感官刺激。” 成默的表情有些迷茫，他看着屏幕里不停飞扬的雪花，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爱会让人改变，让一个理智的人变得不那么理智，让一个不勇敢的人变得勇敢……” 成默没有回应女娲，他的心又陷入了不久之前那短暂的温存，大概没有夫妻像他和谢旻韫这样，离别也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成默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的复杂过，他回想起刚才谢旻韫眼睛里的妩媚与骄傲是那么的动人，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心中感叹自己竟然如此幸运，竟然能够拥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妻子。 “我配么？”这是当时成默在心底最大的疑惑，他一向信奉等价交换，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什么交换谢旻韫的爱，甚至他就连一份完整的爱都不能给她。 尤其在此刻，他的内心无比挣扎纠结，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一时冲动，他的心在微微的颤抖，想要劝说自己停止前进，谢旻韫的温暖像是一根根的刺狠狠的扎入了他的肌肤，刺猬和仙人掌的拥抱还真是痛彻心扉。 “你疯了吗？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一切！冒险拯救他人对于你来说毫无价值。” …… 然而这一秒他像找不到正确答案的孩子。 “当然配。”女蜗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因为你们都是s级保护序列，从新人的综合评分上看，你们两个也很接近，实际上你的评分比谢旻韫还要高……单从数据方面看，毫无疑问你们两个很般配，只是成默学员你的道德指数偏低……所以这方面你要加油啊！” “成默学员，‘道德’即便虚伪，道德也是理所当然存在的。而且崇高的道德也是存在的，起码它在谢旻韫长官身上是存在的。尽管她‘改变世界’的理想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但她真的一直在默默的努力，比如持续性的为国内的乡村和非洲的乡村捐建学校，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也从来不说，不过她所有从太极龙获得的津贴和奖金一分都没有存下来过，全都用来捐建希望小学了。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也许对于她来说金钱并不算太大的付出，难能可贵的是她总会抽时间去她捐建的学校实地考察，在这方面的投入她非常的赤诚，并不是捐了钱就了事，而是会一笔一笔的审查钱款的去向，保证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并持续关注学校的状况。”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吗？”成默有些惊讶。 成默沉默了一下说：“难道不是？” “所以……我真的和她般配？”成默明白女娲说的就是现实，是现代社会人们的通病，看上去各个都礼貌讲道德，其实每个人都极其冷漠，对于弱者只有廉价的怜悯没有真诚的帮助，他也是这样的人，可谢旻韫不是。 “你怎么知道？”成默狐疑的问。 成默紧紧的抿着嘴，看向了谢旻韫刚才坐着的驾驶座，她的身影又浮现在成默的脑海中，成默觉得自己丝毫没有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因为谢旻韫为她付出的太多，他不应该享受的如此心安理得。成默的脑子有些乱，纷乱的思绪像是被剪烂的毛线球，绽放出无数的线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对了，还有一台“iphone”一代手机，当时所有人都在使用诺基亚和三星，只有他坚定的认为“iphone”是划时代的产品，不过在乔布斯去世以后他就不再看好苹果。真是糟糕啊！乔布斯这样伟大的人怎么就轻易的死掉了呢？ 父亲不也是伟大的学者吗？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成默低声叹息，他又想：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是应该卖了乌洛波洛斯，换一个心脏，过平凡的日子，还是将它激活…… “距离伦斯四十五公里，距离岑纳七十一公里。” “成默学员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成默学员我不得不再次询问你，你确定要这样做？” 风噪声和引擎的啸叫渐渐平缓。 …… 针叶林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米军营地的火光将远处潜伏在黑暗中的伦斯城的轮廓都映照了出来。 百来号人站在林间静默无声，白色雾气忽隐忽现，急促的心脏的跳动和呼吸声让林间的气流都变的湍急起来。 “一组准备完毕……” “三组准备完毕……” “再说一次我们的目标不仅是夺取对方的车辆，还要最大限度的破坏对方的机动力量，尤其是无人机库。大家在开车的时候，尤其要观察油量，不要开出去了才发现油不多。” 谢旻韫环顾了一圈，低声说道：“如果附近有同学阵亡，旁边的人。” 这一次的回答有些沉重，但沉重的很平淡，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所有人都像是看透了生死般回答的有些麻木不仁。 能够给予人们希望的时候。 “出发。”谢旻韫只是坚定的说了两个字，就带头朝着米军的防线走去。 机枪火链在米军建造的工事前面交织出一片密集的火力网，穿着外骨骼的米军士兵在掩体后面开枪射击，阵地上空还有十几架无人直升机在盘旋，它们摇晃着身躯，几乎连成一片的桨叶将雪幕阻断，机身下方喷出两道火舌，和地面的机枪阵地组成了没有缝隙的防御网。 两枚黑色的“蛇鲨”导弹带着尾迹划破风雪而来，导弹引擎的啸叫如死亡的哀嚎，目标豁然正是探照灯所聚焦的白秀秀。 听到“蛇鲨”导弹的引擎声，白秀秀背后的白色的机械羽翼瞬间张开，她冲天而起，两道橙色的喷流射的地面的雪花飞溅，同时手中的等离子枪甩出一枚蓝色光球，直撞上空中的一枚“蛇鲨”，瞬间将其摧毁。 与此同时在白秀秀的右后方，一道红光闪过，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精准的直击白秀秀背后另一枚黑色“蛇鲨”导弹，顿时又一枚“蛇鲨”在半空中发生了爆炸，红色的焰火如烟花般照亮了阵地。无数弹片朝着四方激射，黑色的碎片铺了一地，其中一块较大的弹片飞掠过掩体，直接削掉了一个米军士兵的头盖骨，就连钢盔都没有挡住，于是红色和白色的组织就喷洒在洁白的雪地之上。 白秀秀自己在耳麦里说了声：“谢谢，老顾。” “你和老张也小心点，对方现在还没有天选者出现……这有点不正常，我感觉他们会从后面包围我们。” 此时除了白秀秀背后的狙击手顾志学，还有身着重装机甲的张左庸在她的侧翼隐蔽，随时准备支援白秀秀，原本担当箭头的应该是张左庸，考虑到白秀秀拥有“时间裂隙”随时可以脱离战斗，便由白秀秀出面吸引火力。 白秀秀弯腰捡起一把冲锋枪，顺便从散落一地弹夹中捞了几个弹夹，开始利用敌方的枪支对前面的掩体进行还击，能量能省则省，但也得小心对方的穿甲弹，这种穿甲弹威力极大，能够穿透像白秀秀这种敏捷型半机械人的护甲。但白秀秀的速度实在太快，步法也太飘忽，如蝴蝶穿花般在已经不够密集的火力网中翩翩起舞，子弹激起的一团团雪花在她的周围盛开，可连她的影子都沾不到，而她在优雅舞蹈的同时，还能点杀米军的机枪手。 三个人组成的箭头向着营地深处突进，白秀秀不断的依靠抢来的枪消灭敌人，虽说米军士兵装备了外骨骼，但这完全不足以拉近普通人与排名前百的天选者之间的距离。 终于在抢了十多把冲锋枪，打空了上百个弹夹之后，白秀秀突入了米军的生 “您已被锁定。”警报声响起。 她冷静的在频道里说了声“有埋伏”，前方半圆形的“金属风暴”矩阵瞬间吐出灼目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像暴雨般向着白秀秀倾泻。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都腾起了无数道dna光柱，米军的天选者部队降临。 每击中一次，麻木感扑面而来，警报声也随之响起。 不过须臾冲锋枪就被打散了架变成零件，白秀秀的右腿再次中弹，灼烧感向着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