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勾着嘴角微笑了一下,接着冷静而自信的说道:“按照西园寺红丸的性格,肯定不会只准备一套房子,你只是说了其中一个地点对不对?至少还有两个,但这两个地点不会距离gre·s·519太远,好方便他观察有没有人通过你追查到他……”稍微顿了一下,成默松开了抓着阿亚拉肩膀的手,“这两个地点就连你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所以我也就不问你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的配合,阿亚拉小姐!” “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不希望你们通知西园寺红丸,所以就麻烦你们把一切通讯设备全都交出来,然后在魔毯上老老实实的呆上一晚上……”成默向着阿亚拉伸出了手,“不要玩什么花样,我会搜身的!” 但成默更快,在阿亚拉的膝盖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一个手刀砍在阿亚拉的脖颈之上,将阿亚拉放倒在地。 随后成默搜遍了阿亚拉全身,找到了一个微型收音器以及一个手机,看样子阿亚拉还把这次对话给记录了下来。成默把阿亚拉的乌洛波洛斯脱了下来,起身一脚将收音器踩碎,将阿亚拉的手机和乌洛波洛斯放进了口袋。 成默对机器人完全没有邪念,只是好奇而已,搜完了机器人七号,成默又搜了厨师和调酒师,拿走了他们的手机以后成默便跳到了桌子上顺着钢索快速向上攀爬。 站在两百多米的吊臂上如同站在虚空之中,周遭一片空寂,城市的灯火与星光交汇成璀璨的花园。成默凝目,那个方向有卡萨尼亚里山蜿蜒的山脚,城市的灯火被山分成了明显的两个部分,那边还有深蓝色的海岸线,灯光把陆地与海洋交界的地方照耀的一片模糊,让他无法看清楚奔涌的浪花。 成默看了眼时间,晚间八点五十一分,成默心想:“西园寺红丸,我来了。” 纯白之夜(1) 成默再次向下看了一眼,两百多米的距离如同深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便是载体也承受不了。可他选择不多,时间有限,他也不能取下屏蔽戒指返回本体,然后等十二个小时再激活载体,如果不从外墙爬下去,就只能从内部硬闯,相比之下爬楼的效率和安全性都更高。 “只要海德拉的罗那质量不要太差就不会有问题。”成默心想,接着他松开了手,沿着垂直的墙壁向下滑。这样的时刻成默同样有心情去思考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昂贵的真皮鞋底与墙壁发生的摩擦声果然与橡胶鞋底的不一样,两百米高空的风声也与低楼层的风声不一样,闪电般的思维还没有结束,他的指尖就触到了六十三层凸起的水泥外檐。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巧合!”成默在两百米的高空自言自语,他抓着水泥外檐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感受了一下水泥外檐的坚实程度,心道:“看样子黑死病所有建筑的工程质量都十分可靠。还好九头蛇总部大楼的外墙是强行破入才会报警,要不然事情还有点麻烦。” 至于那十公斤海洛因,刚才没有办法回到大楼内部,估计也很难拿回来了,只要能解决西园寺红丸这个心腹大患,十公斤海洛因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实在不行手上还有阿亚拉的乌洛波洛斯,成默并不打算用这个威胁阿亚拉,他不愿意太过得罪九头蛇,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有黑死病医生的身份,这也是成默没有杀阿亚拉的理由。 成默快步走进了贫民窟,对于这里他已经很熟悉了,此时已经到了断电断水的时候,但这里还是拥有不少光明,除了星光和灯火还有篝火,在战争地带点篝火都是不被允许的,象征光明的火焰也许会引来象征毁灭的爆炸。熟悉的臭味充斥他的鼻尖,不过成默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拿着一盒全是断裂的粉笔,在燃烧的垃圾堆旁就着一块破黑板教一群孩子识字,他就觉得这些臭味不像最初那么令人厌恶了。 成默无暇去体会这些眼神中所凝聚的意味,对于一个天选者来说,这些人与蝼蚁没有区别。他快步的向前走,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巷能够拐出贫民窟。,进来光顾一下我,只要五欧元。” “客人求求你了!我才来雅典不久,很干净的……别看我年纪大了一点,但我一定能让你满意的。” 然而女人拽住成默的胳膊,半曲着腿拖着他不让他走,女人苦苦哀求道:“真的求求你了,五欧元不行,两欧元也好,你去外面的红灯区至少要二十欧元……” 容器已经完全干涸了,以至于没有泪水。 一种深沉的悲哀像冰冷的雪覆盖了成默的心,莫名的成默觉得自己无力且渺小,他又想起了阿亚拉的话,“你们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拯救在战火中哀嚎的普通人?从来没有,不仅坐视,甚至还是帮凶!”这个瞬间成默觉得自己变成了透明的幽灵,如同失去了牵引的气球,毫无重量的向着天空飘了过去。 “两欧元,两欧元。”女人迫不及待的向成默伸出了手,马上她又吞吞吐吐的说,“你要是多给一点,我可以……多……给你一些……服务。” “你可不能骗我,你要是不给钱,我会告诉吉哈德的!” 成默顺着哭声看了过去,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瘦弱女生蜷缩在墙角,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孩。他撕扯着嗓子的哭声没有感情,也丝毫不能让人产生怜悯,只会让人觉得吵闹。 成默记得“艾麦拉”在沙乌地语中是“希望”的意思。 “动作快点……”女人不耐烦的大声说,“难怪穆巴耶德看不上你,你瞧叫你做点事都磨磨蹭蹭的!半天做不好,我要是男人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你要是能赶快嫁出去,多少能换点吃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说,抱着孩子的小女生怯生生的看着她的母亲,又扫了成默一眼,牵着弟弟妹妹们走出了房间。 小女生垂着头没有回答。 成默并没有等女人说完,他打断女人的话,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巴沙尔。”成默从裤带子里掏出阿亚拉的乌洛波洛斯,递给眼前这个的女人,“明天你拿着这个手表去找前面那栋楼的守卫,让他带你去见艾哈迈迪,或者你等着也行,会有人来找你,你把手表交给他们,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成默没有嘲笑她的愚昧,他没有接过手表,只是从裤袋里掏出一叠钱,但想了下,只抽了张一百欧塞给她,“这些够你们吃好几天了。” 女人追了出来,她扒着门框却没有看见成默,她仿佛经历了神迹,立刻朝着东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低头抽泣道:“感谢圣主!感谢圣主!” 他们以为战争跟游戏里一样,不过是扣动扳机,死了等待下一次复活;他们以为战争跟电影里一样,充满神圣,充满热血,充满战友情谊,是高唱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战争只是魔鬼,它掠夺的不止是生命,还有希望,男人因为它变成尸体,女人因为它变成j女,孩子因为它没有了未来。 这真是无比讽刺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看着新闻把战争当做很好的谈资,兴高采烈的议论两个国家的军队在第三个国家打的焦头烂额。有些人在国家和周边国家发生摩擦时,还埋怨国家过于软弱,应该踏平首尔、东京、河内还有新德里…… 成默莫名的感到沉重,让他像是重新背负起了心脏病,呼吸也变的压抑,他低头快步走出了亚里士多德路,不想多看这里一眼,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秒,这里叫人窒息的不是那恶臭的味道,而是人类自身的罪恶。 这条有些破败的街道因为这辆马车的出现显得金碧辉煌了起来。圣人,每个人都有罪。” 豆芽菜式样的路灯照耀着红色的菱形地砖以及被涂成黄色的马路牙子,这样的配色原本有些廉价,不过当拿破仑七世从马车上下来时,周遭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了,比如那些低矮陈旧的楼房、满是涂鸦的广告牌,还有缺乏修剪的行道树等等这些普通的街景。在成默的视野里只有一抹绚丽的红色,拿破仑七世手握着金色的雕花门把手,暗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这一切都和十八世纪皇族才能穿着的巴洛克风格红色双排扣宫廷礼服相得益彰,加上身侧立着带着家族徽章的华丽马车,还有那两匹高大健美的纯血马,让成默立刻就有了种身处法国的某处皇家宫殿的错觉。 “成默?化妆术不错,我完全辨别不出来这是你的本体还是载体。”拿破仑七世一边打量化妆成中东人的成默一边说。 “抱歉,亲王殿下,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这幅样子与您见面。”顿了一下,成默又说道:“这是我的载体,为了潜入海德拉的罗那,我使用了屏蔽信号的道具,您可以叫我林之诺……我想对于这个名字您应该不会陌生。” 如果自己能够解决,那么这就不过是一次谈条件的会面。这就是成默约拿破仑七世在海德拉的罗那附近见面,并找了个理由,让拿破仑七世等候了一个小时的原因。 拿破仑七世听见成默说使用了屏蔽信号的道具拿破仑七世没有多想,这种道具虽然珍贵,但也算不上稀有。反而成默就是在华沙和他见过面的林之诺,叫拿破仑七世格外惊讶,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林之诺!” 拿破仑七世瞬间又有些惋惜成默加入了潜龙组,成为间谍就意味着缺少锻炼技能的时间,也不太合适让载体频繁的去斗兽场pk,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晋级天榜的机会。他先是惊叹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可不是加入了潜龙组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总觉得这些连自己名字都不能用的间谍组织,显得有些骑士精神不足。” 拿破仑七世摇了摇头,背着手轻声说道:“你比你想象的更像是骑士,从你的眼睛里,我能够看到那种以极度压抑的方式来维持生活和生命的美感,这种克制自己本性的美才是骑士精神的精髓……更何况对于谢旻韫来说,你就是最完美的骑士了。” “你该相信一个正牌贵族对你的评价,而不是相信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拿破仑七世也同样意味深长的说。 “时间过的真快,俄罗斯一别已经两年……两年又一百零八天!”拿破仑七世回忆了一下才微笑着说,即便是说中文,他的腔调之间也有一种法国贵族特有的慢悠悠的优雅。 拿破仑七世冲着成默眨了眨眼睛,用玩笑的语气说:“你和谢旻韫发展的怎么样了?我猜你们应该是恋人了!” “我的天,你们竟然结婚了!”拿破仑七世都难以保持镇定,他清楚谢旻韫的地位,也知道谢旻韫如今是雅典娜最看重的对手,即便拿破仑七世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是雅典娜,也难免有对谢旻韫心动的时候。在他得知谢旻韫打破了雅典娜的记录,就有强烈的想要把谢旻韫介绍给自己好朋友的愿望,可没想到如今自己还没有和雅典娜在一起,成默就已经和谢旻韫结婚了。 “上个月的事,我们谁都没有请,只是在拉斯维加斯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实际上雅典娜从没有说过想要见谢旻韫,只是说过想和谢旻韫较量一下,看看谢旻韫有没有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