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会勉强谢旻韫,“嗯”了一声,就跟白秀秀发了消息告诉她查到了斯特恩·金的住址,并让白秀秀找人上门去安装监控设备,成默猜克里斯钦费尔德肯定还有别的太极龙成员在活动,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白秀秀才对。 成默虽然在谢旻韫面前嘲笑两个人笨,但当着白秀秀万万是不敢这么说的,其实这也不能说她们笨,像白秀秀很少处理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在国内跟手下交代一声,手下随便就能根据想要追查的人的手机、银行卡、身份证使用信息来确定对方位置,到了国外没有这种便利,一时想不出办法很正常,毕竟白秀秀也不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潜龙组。 白秀秀换上拖鞋,舒了一口气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在克里斯钦费尔德的人手不是很够,监控装好之后,只能你来盯着,有问题没有?” “那辛苦你了,如果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会为你请功的。” 2020年11月8日。 这座城堡名叫尚蒂伊城堡,是巴黎周边最美的城堡,世代属于蒙莫朗西家族,也就是现代波旁家族先人的后裔。最后一位居住在这里的人是法国末代国王路易·菲利普的儿子——奥马尔公爵,如今这里的所有权还归奥马尔公爵的后人所有,而他的后代也就是至今还保留有巴黎伯爵头衔的昂立七世。 此时此刻,这位在欧洲上层大名鼎鼎的老人正在城堡一处正门的台阶上,大理石台阶上立着栩栩如生的狮鹫,两侧站着两行穿米色斗篷的号手,他们带着圆顶礼帽手握牛角长号、法国传统圆号和太阳号正在吹奏。 等号声稍停,头发花白杵着拐杖的昂立七世开口说道:“尊敬的各位先生,十分欢迎大家莅临我们家族敝舍,非常高兴的是,我们今天还迎来了几位十分尊贵的客人,有玫瑰十字会的会长拿破仑七世……还有丹麦的阿基姆王子……比利时的阿米迪欧王子……最后还要特别介绍的就是我们美丽的女武神,无与伦比的征服者雅典娜阁下……” 台阶下的雅典娜·奥利西斯向四周微微颔首,身着一身咖啡色的猎装的雅典娜又一头稻穗般的金色长发,五官有着典型欧洲的深邃立体,但偏偏长的又偏向东方的隽永秀气,相对一向粗犷性感的欧美女性来说雅典娜·奥利西斯算是长的比较甜美的了。 …… 拿破仑七世背着猎枪和阿基姆王子并驾齐驱,他低声说道:“现在消息正在一点点的散播出去,无论是其他组织的天选者还是潜行者都在向克里斯钦费尔德汇集,所以你一定要保证那边不能出问题。” “华夏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如今我们欧洲已经病入膏肓,不实行高福利低税赋就等着被选民掀翻,实行高福利低税赋就是把政府逼上绝路。事实证明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人民是件愚蠢的事情,除了推翻现有的体制,重新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建立独立的欧元结算系统,建立欧盟军队,我们别无他法……” 注解1:红背心运动,实际上应该是黄背心运动,但为了和现实有所区分,因此改成了红。 “是的,是的,想要恢复欧罗巴的荣光就必须把那些贪得无厌的资本家们赶下台,他们为了廉价的劳动力不断的开放移民,引进一些低素质的人口,他们为了追求更大的利润玩弄金融业,把风险推到了极限,这些肥猫(fat cats:指大资本家)被金钱赋予的权力迷晕了头,不知羞耻的逃税避税甚至要求国家减税,丝毫不愿意承担社会责任,他们已经成为了贪婪阶级(greedocracy),有些资本家天选者甚至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 “看来阿米迪欧殿下对输给约瑟夫·阿尔曼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啊!”阿基姆王子稍稍低头看着阿米迪欧王子笑 “输了就是实力不济,没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我只是厌倦透了这些没有教养的资本家,他们开派对时只会喋喋不休的谈论如何赚钱,谈论慈善,又或者拿到了什么技能,像是要炫耀比较什么一样,不管他们怎么有钱,他们都成为不了贵族,不是出生的原因,而是他们从不愿意学习如何对自己的民族、国家还有人类负责!”阿米迪欧王子带着一丝鄙夷说道。 “也难怪天选者系统会激活‘七罪宗任务’,让人类进入末日审判第二阶段,这个世界如今确实是出问题了。不知道我们现在这么做是不是抢了那个三十四级天选者的工作,帮助他对丧失者进行审判!”一边说阿基姆王子勒住缰绳让他的马停了下来,他从背上摘下了纯手工的猎枪对准了一只正伫立在山坡上吃草的马鹿,猎枪的银质护板上有着精美的花纹,油光发亮的胡桃木枪托上也有细密的纹路便于掌握,这是一把传统的伯莱塔双筒猎枪,它古老到甚至没有瞄准镜。 拿破仑七世也停了下来,他笑着说道:“这个距离有点远。”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不知道我们布的这个局,那个三十四级的天选者会不会上当。” 拿破仑七世转头看向了阿米迪欧,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没那么容易,这两年天榜前五百名我都有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这是一个很善于隐藏和忍耐的人……” 这时瞄准了半天的阿基姆王子将猎枪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确实太远了。” 雅典娜·奥利西斯放下猎枪重新背在肩上,她看都没有看那只马鹿淡淡的说道:“你们打赌不要扯上我。” 拿破仑七世则看向了那只依旧伫立在山坡上的马鹿,笑着说道:“我就说有点远了。” 拿破仑七世的脸上并不怎么尴尬,他平静的看着雅典娜·奥利西斯淡然的说道:“雅典娜,虽然我的母亲一直教育我作为一个贵族要讲礼貌,要不滥权,还要随遇而安,但作为贵族,我们能够延续至今,并不是因为这些表面的优雅,而是建立在家庭和社会团结基础之上的‘高贵’的价值观……我的一个堂弟从事国际志愿者工作,另一个堂弟在国际红十字会工作,我的妹妹戴娃还在读大学,但她已经确定了将来要去非洲从事慈善事业……如果不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阶段,我们也想纵情于葡萄酒和艺术这些充满美感的领域,我们从不像那些暴发户一样发itter、stagra,因为我们知道这样的生活不值得炫耀……身为贵族必须起到领导民众的作用,而如今这个社会已经糜烂到连伪装都不可能,一旦经济衰退的浪潮袭来,受损失的不止是我们,所有的阶层都会受到冲击,尤其是中下层,我们不主动刺破新自由主义这个虚幻的泡沫,等真正的爆发革命,整个欧洲都会陷入无可挽回的衰退!” “难道不是为了复辟帝制?”说完雅典娜·奥利西斯就夹了一下马刺,高大的白色纯血马就扬起头嘶鸣了一声向着前方快速跑去。留在原地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阿基姆将猎枪背在背上接着说道:“哦!雅典娜年纪虽然不大,脾气却火爆的像个炸弹,将来有得你受的!” 拿破仑七世没有理会这些调侃,低声说道:“我们得加快节奏了,不能让欧宇觉察到端倪,另外德国人那边和天选者家园与自由阵线联盟也不能信赖。” “我这里也没有问题。”阿米迪欧王子说。 一众玫瑰十字会的成员纷纷发声。 一众人抚着心脏的位置同时轻声说道:“为了上帝,为了欧罗巴!” 2020年11月10日,成默已经监视了斯特恩·金两天,但这个一头卷发的高瘦男子在民宿里几乎不怎么说话,他的电话也很少,在房间里除了上网就是喝酒,几乎每天他都会喝上小半瓶拉弗格威士忌,这种产自艾雷岛的威士忌以浓重的泥煤味著称。 等成默洗脸刷牙出来,恰好白秀秀和谢旻韫也从外面回来,这两天她们两也没做什么别的,白秀秀一直在利用“时间裂隙”技能试图进入“摩拉维亚兄弟会”,找到关于阿斯加德的蛛丝马迹,谢旻韫就在外面看着白秀秀的本体并接应她。 看见白秀秀有些疲惫的面容,成默就知道她同样也无功而返。白秀秀将手包扔在床上,然后半躺在了柔软的床上问道:“怎么样?你这里有收获吗?” 成默摇头,“没有,斯特恩·金基本上都在外面,回到民宿除了上网喝酒,就是睡觉……” 成默犹豫了一下说道:“呃……主要就是上影网看些不堪入目的视频!”间狭窄的房间里陷入了微妙的安静…… 注解1: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是英国现代政治思想的主要派别。主张在新的历史时期维护个人自由,调解社会矛盾,维护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制度。因而成为一种经济自由主义的复苏形式,自从19世纪70年代以来在国际的经济政策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新自由主义指的是一种政治—经济哲学,反对国家对于国内经济的干预,鼓励自由竞争。 就在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时,谢旻韫已经换好了睡衣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听到开门声,白秀秀像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猛的反应过来,忽然开口问道:“除此之外呢?” 听到“自娱自乐”四个字白秀秀立刻意识到自己真是多此一问,说不定成默还会因此误会什么,但这种事情又没办法解释,越解释只会越糟糕,瞬间白秀秀又想自己为什么要跟成默解释?于是她假装淡然的说道:“明天你继续,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成默轻声说了“谢谢”,实际上谢旻韫并不是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是颜亦童,因为华夏和丹麦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所以七个小时之前颜亦童就录了一段视频发给她,视频里的颜亦童戴着粉色的小猪佩奇毛线帽子,帽子上还有一个金色的小皇冠,她抓着帽子两边垂下来的编织护耳,鼓着腮帮子跟她唱了一首萌到不行的生日快乐歌。 难怪颜亦童是颜复宁的痛脚也是逆鳞。如果是他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也会费尽一切心思去保护好她。 “什么礼物?”成默抬头看着谢旻韫,她穿着乳白色的蕾丝公主睡裙,亭亭玉立如细雨中的睡莲,不浓不艳如堆积在山顶上的雪。 成默闻着谢旻韫身上的香气,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心想:果然,选女朋友的话……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 成默闭上眼睛,不让谢旻韫的美丽干扰自己的思绪,半晌之后他才睁开眼睛说道:“应该是……天文望远镜?” 成默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说道:“我就想我如果要送你一件比较大型的礼物会选什么……所以就猜是天文望远镜,没想到我们两个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自己家里?”成默狐疑的问。 听到自己做射电望远镜成默也兴奋了起来,转头看着谢旻韫说道:“我以前就想过直接利用电视锅的锅和接收器外接一个数据记录器来探测太阳射电辐射和银心射电辐射,可惜华夏不允许私人安装电视锅……” 成默笑着说:“那是当然,我很早以前就看见麻省理工的一个天文学小组搞了个小型射电望远镜的方案,他们用放大器、滤波器、金属反射盘一些国内也能买到的材料制作一个1400-1440hz接收机,根据这个方案其实还能玩出很多花样来,等我们回去了就可以动手……” “有,我打开给你看……”说着成默就站了起来,牵着谢旻韫的手朝着书桌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