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埃文斯太太又对谢旻韫和成默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啊?我的意思是学姐和学弟……只是把学字省略了……”成默没有料到谢旻韫也会介意年龄这样她不应该介意的问题,另外,说实话,谢旻韫确实显得比较成熟,这个无关长相,而是身高和胸的问题,而他则长着一副娃娃脸,又瘦弱,因此从外表上看他和谢旻韫是很不般配的…… 成默相当无语,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戳中了谢旻韫的痛点,小声说道:“你爷爷还希望你胸怀宽广呢?可你怎么这么喜欢睚眦必报?” 成默扭头,便看见谢旻韫高耸挺拔的匈部,于是他没有说话,立刻把头转了回来,盯着坐在他前面的人的后背。 成默无奈的说道:“我又怎么了?” 成默淡淡的说道:“佛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只是依佛法如实观照,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多想一分,也不会少想一分。所以,施主,是你想多了!” “点什么吃好?”成默知道不能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直接看着菜单问道。 …… 成默看着手中的糖果,心中天人交战,纠结了一下,回头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埃文斯夫妇,问道:“埃文斯先生,我很喜欢这种糖果……等下我能拿别的零食和瑞贝卡换一点吗?” 成默嘴角弯了一下,“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接下来谢旻韫没有和成默说话,两个人在沉默中把粗糙的俄罗斯菜吃完,随后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成默从谢旻韫身边挤了过去,在属于他的沙发上坐下,一边脱鞋一边轻轻说道:“我觉得你最好在叶卡捷琳堡下车……” “字面上的意思。” “我觉得有危险,所以以防万一而已。”成默淡淡的说道。 “有所怀疑!”成默面无表情的说。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成默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成默没有在开口说话,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从谢旻韫放在塑料袋里的一大包零食中拿了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出来,又找了个塑料袋装好,“我去看看埃文斯先生一家……” 成默没有阻止,和谢旻韫一起去了埃文斯一家所在的9号车厢,走到9—12包厢时,两人看见包厢的门开着,这时埃文斯正在教小萝莉说英文绕口令,车厢里响着小萝莉那稚嫩的童音,“any noise annoy an oyster,but a noisy noise annoy an oyster ore。” 成默看了眼车厢里,设施什么的都没有头等车厢的好,还是两张高低床,因此车厢显得更加逼仄,此时上铺正侧躺着一个女人,应该是正在睡觉。 “当然!”埃文斯先生不自然笑了笑,其实他有听说这条铁路上有毒贩利用普通游客运毒,就是先从套近乎开始,然后拜托你帮忙带什么东西过关或者悄悄塞东西在你的袋子里,虽然这对小年轻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可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好? 谢旻韫见成默居然也要这家美国人在叶卡捷琳堡下车,心中疑惑更胜。 成默看了看正在专注玩玩具的小萝莉,小声说道:“埃文斯先生,其实这辆车不太正常,我看见了很多黑帮份子……好像他们在筹划着什么……不信你去看看八号和九号车厢的连接处,是不是站了两个肩膀上纹着匕首的男人……他们就属于野狼帮的极端危险份子……” 成默知道自己基本上很难说服这一家人,多坐也没有意义,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说完他将手中装着一些俄罗斯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罐鱼子酱的白色塑料袋递给了正在玩玩具的小萝莉,“瑞贝卡,这是哥哥的回礼,谢谢你的糖果……” 小萝莉这才说了乖巧的接过塑料袋,并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除了和埃文斯一家人打招呼,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谢旻韫也跟着成默站了起来。 成默也说了“谢谢”,便和埃文斯夫妇还有小萝莉道别,然后离开了9—12包厢。 “真的会发生什么吗?”谢旻韫跟着成默身后小声问。 你的后退毫无意义。 他不是神,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他更无法阻止可能的悲剧,只能尽到他能够尽到的责任,求一个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离叶卡捷琳堡还有两个小时。 因为晚点,k20在莫斯科时间17点多才到达叶卡捷琳堡,这座以女皇叶卡捷琳娜一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是西伯利亚平原地区最重要的枢纽,所以这里将要停25分钟之久。 列车缓缓停驻,谢旻韫将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抬头看着成默问:“要去餐车吃饭吗?” “你别不会赶不上车吧?”难得谢旻韫没有对成默的决定说不,似乎成默的不安也影响到了她。 “那你也注意安全。”谢旻韫目送成默离开,这种目送透着一股难得的温柔,可惜成默并没有注意。 走在他前面的男子穿着一件粉红色配白色的两件套t恤,牛仔裤上有很多色落,这是故意养牛养出来的痕迹,一般华夏人不会养牛仔裤,男子头发很长,但很有层次,不像成默,乱糟糟的。 男子听见脚步声和关门声回头看了成默一眼,然后推门走进了车厢连接处,成默注视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推门的窗户里,然后看了看他和谢旻韫房间的两侧,39—40以及43—44包厢,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动静。 至于刚才那个下车的日夲人,成默猜测是36—35包间的,如果是更前面一点的就该是往16至15车厢的连接处下车,而不是在16至17车厢的连接处下车。 成默自然没兴趣,虽然他很喜欢看足球,但对于吉祥物这种东西能记住名字那得感谢他记忆力好,遗憾的是7月15日在卢日尼基球场举行的世界杯决赛阿根廷对法国,他正在德国,假设他在莫斯科一定会买张黄牛票去看现场。 他记得最后阿根廷人1比2输给了法国,梅球王跪倒在绿荫场上留下了伤心的泪水,整个世界伴随他痛哭,说他是悲情英雄。第二天全世界的报纸和社交网络都在说梅西,法国队反而没什么人提。成默有些不明白作为人生赢家的梅西只是缺少一个世界杯冠军而已,哪里悲情了?他过的比绝大多数凡夫俗子成功的多,哪里需要别人替他悲伤? 成默沿着站台向前走,一路上没有发现一个红点,毫无疑问所有衔尾蛇的拥有者都知道过了叶卡捷琳堡会有事情发生,于是所有人都在静默中等待,犹如在深海里潜行的鲨鱼。 走到列车中部的时候,成默看见了不少穿着背心满身纹身的人站在站台上说话抽烟,这些人算不上膀大腰圆,但每个人都很凶悍,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危险,成默并没有处在载体状态,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能远远看一下便继续向前。 因为距离有些远,很难判断,成默纠结了一下,还是向着在两人不远处的正在卖玩偶的一个俄罗斯大妈走了过去,假装要买玩偶,稍稍走近用余光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莫里斯没错。 最后成默为了不惹人怀疑,在俄罗斯大妈这里用3000卢布买了一个世界杯的吉祥物,三十厘米高的西伯利亚平原狼扎比瓦卡,然后开始朝回走。 成默的心里更加的沉重,就连拿破仑七世都亲自来了,那么事情就肯定不会轻易结束。 这趟九百多人的列车上,至少有两百个黑帮份子。这真是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你喜欢玩偶?”成默有些惊讶,他觉得谢旻韫应该和这些幼稚的玩意绝缘才是。 其实谢旻韫与成默想的恰恰相反, 成默心道:“你会有朋友?”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他将穿着白色球衣的炸毛狼递给谢旻韫道:“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