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不过这种心情施远狄收敛得很快,很快就将这事给揭了过去,考教起琅嬛来。 老爹明面上的修为,是元神期返虚境界的大能,跟炎阳长老的境界差别并不算特别大,而火山又是炎阳至尊的老巢,老爹暗中窥探却没有被察觉,这是不是说明,他修为更近了一步?还是得到了什么法宝达成的这一目的? 如果是的话,大长老现在是什么心情? 大能的偷窥能力,可真是防不胜防。 毕竟与其自己在这儿脑补,还不如等明儿去试探一下,心里有了底,也好思索对策去弥补。 琅嬛拧眉,虽说早料到被染红的区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也没想到竟全部都是瘟疫。 毕竟像瘟疫破坏性这么大的东西,大范围散播跟灭世没什么区别,谁也不会想自己占据的领地是一片死地,所以通常来说,哪怕用的是损人不利己的阴毒法子,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极有针对性的。 施远狄道:“嬛儿觉得是谁下的手?” 施远狄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说对与不对。 当然,也未必不是妖族故意如此做的,谁都以为它们不会表现得这么蠢,可说不准还真是它们呢? 毕竟疫兽们走到哪儿哪儿就爆发瘟疫,全部都是移动的病原体,因此哪怕是妖族,大多数也相当反感它们。 也许疫兽中确实是有好的存在,可一个疫字,便足以让九州所有生命都联合起来驱逐它们,这种情况下,本来就跟善良搭不上边的疫兽便越发仇视生命,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琅嬛凝眉沉思。 妖族?海族?还是不在大陆上居住,是住在日月星辰里的特殊种族? “总有怀疑的对象吧?” 稍微有那么些人口且叫得出名字的种族,几乎都被她列入了嫌疑范围内,施远狄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怀疑精怪?” 精怪泛指的便是那些以草木山石甚至一幅画一朵云成精得妖族,这些精怪性格平和,不喜争斗,哪怕是成精了,也习惯性偏居一隅不挪窝,在众人眼里素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形象。 当然,琅嬛怀疑它们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 在很久很久以前,妖族中有血肉之躯的种族占据了整个妖族的三分之二,精怪得道艰难,本身实力又弱,很多哪怕成精了,在有些妖族眼里也依然是个食物,还是大补的唐僧肉。 可到现在,那片黄沙遍布的地方,却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一片绿意盎然,说那处原本就是林海也有人相信。 在九州,最会种田的种族,已经不是种花家了。 所以在琅嬛心里,精怪身上的疑点,可比其它种族大多了。 毕竟能修成妖兽,怎么说也跟傻搭不上边,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放任毒素,找的理由还是刚成妖圣控制不住力量外泄,这可能吗? 而当时最得利的是谁,事后一看便一目了然。 施远狄微微颔首,像是认可了琅嬛的说法,没再对琅嬛口中的怀疑名单提出异议。 不过这其中,施远狄最讨厌的不是曾是人族劲敌的妖族,也不是某些高高在上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而是邪修。 不敬不爱不憎不畏,没有任何身为一个人该有的感情,甚至不将人族视为同类,更不在意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破坏欲惊人,不在意得失,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在九州,可以说是跟疫兽一样人人喊打的存在。 琅嬛摊手:“信息不够准确,怀疑的对象自然也就大了。” 琅嬛好奇:“爹你猜到是谁了?”淡冷意,“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反正,我的人死了一个,我就去杀他们十人。” 所以不管是不是他们,杀了都不算伤及无辜。 阴谋诡计? 某些自命不凡,喜欢动脑子解决问题的修士,碰上施远狄这类的存在,大概都很憋屈。 不过施远狄看上去倒不太赞成琅嬛学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移了话题,跟琅嬛探讨起了其它问题。 但琅嬛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亲自演练,而不亲自演练,施远狄便基本无法给予建议。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很奇怪,毕竟父母跟孩子亲近是理所应当的,但九州的孩子在踏入修炼之路后便得学会独立,因为呆在父母身边的雏鹰是飞不起来的,所以在没有正当理由时,施远狄也只会偷偷摸摸注意着琅嬛。 老爹心里在想什么,琅嬛是感应不到的,不过猜却是能猜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跟他讲起了自己去小世界时的作为。 但施远狄还是保持沉默,偶尔还会批评几句,点出琅嬛做得不好的地方,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笑着的,直到琅嬛掠过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讲到虚界时碰上的事,施远狄才流露出有些明显的不悦来。 对此,琅嬛只用颊边渐深的梨涡来回应。 区区几个小杂鱼,有什么资格让她忍? 毕竟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让他出手帮忙他还觉得丢脸呢! 这事发生在施岳身上,施远狄只会视若无睹,倒不是重女轻男,而是施岳从小到大确实没有什么令他操心的地方,唯独琅嬛,自出生起便受尽磨难,所以哪怕他清楚那些刁难对琅嬛来说要解决轻而易举,但他依然会觉得不悦,并且甚至想把动手的人直接捏死。 有了琅嬛之后,他却忍不住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所造下的杀戮太多,才报应到了琅嬛身上,让她自出生起就不顺遂? 因此,每一个想给琅嬛制造麻烦的人,都会被他给记在心里,哪怕琅嬛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当然,直接杀了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截留一下对方迫切渴求的资源,让对方跟自己想获得的职位、天材地宝乃至美人失之交臂还是可以的。 有靠山不用非得自力更生,在琅嬛看来那是傻子来做的事,更何况,找她麻烦时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