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些求道者,在知道了破碎虚空的真相后,还会不会那么渴求飞升。 由于竹简上将原身的身份介绍得很详细,大到天下大势小到原身去过几次后宫叫了几回水都有记载,这让嫏嬛在到来后不至于误了早朝。 这种上朝时间对普通人来说实在反人类,所以也不怪历史上长寿的皇帝少之又少了,不过对嫏嬛来说这倒是无所谓,虽然她的修为被封印了,但身体素质毕竟摆在那,所以哪怕一天只睡一个时辰,对嫏嬛来说也无甚影响。 宫人对今天皇上竟然会这么积极都有点意外,要知道,以往哪会陛下不是不拖到最后一刻才不情不愿上朝的?仿佛去的不是青鸾殿,而是刑场一般。 古代的上下尊卑观念是很严苛的,所以嫏嬛并不怕自己的改变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因为下人们会自我脑补,更何况,她也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个国家几乎被青色给包围了,嫏嬛上朝时都觉得眼睛疼,好在这种颜色并非人人可穿,不然嫏嬛觉得她都要变成色盲了。 无论是原身的贴身近侍还是下面的大臣,都没有一人发现鸾椅上的皇帝换人了,要知道,嫏嬛可是连样貌都没有做过乔装,可他们却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就是他们以往伺候、接触的陛下。 或许等世界灭亡的那一天,他们都不会知道小世界之外的世界,自己的命运更是被掌握在他人手里,身不由己,连记忆都不完全属于自己,在嫏嬛看来,这自然是很可悲的;可无知,某种程度来说也许也算是一种幸福,至少大部分时间内,太虚天都不会干涉小世界的运转,无论他们是被统一了还是在战乱。 至少比起那些‘无主’的小世界来说,他们确实要幸运的多。 不过这一点,小世界的人大多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寰宇内每天都有小世界毁灭,亦有新的世界诞生。 哪怕是正道,很多也都不怎么管小世界。 所以能被大势力选中的小世界,反倒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幸运,至少没有一个大势力费心炼化一个小世界是为了好玩的,都是为了循环利用,在这个基础上,别的不说,至少大半小世界内的生命都不用面临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如今朝堂上,只有三个派系,以贤王为首的保守派,行事偏向稳妥保守;以德王为首的激进派,天天期盼着大乾打乱,他们好趁势去洗劫比他们还要弱小的国家;再有就是中间派,也就是俗称的墙头草,明面上并没有领军人物,哪边说的有道理对自己有益处就支持哪边,数量不算多。 嫏嬛并没有一开始就大刀阔斧改革的想法,维持着原身的废物人设,无论哪派开口都是‘皇姐说得有道理、皇弟你怎么看、此事容朕与贤王、德王商议后再定’。 这个国家由于地势原因,土壤质量并不好,因此百姓种的粮食都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一旦有个天灾人祸,连皇都里的大臣包括皇帝都得缩衣节食,矿石亦属于稀缺资源,拿来打造铁器都不够用,更不消说是民用了。 这种苦寒的国家,也许每年的创收还不如大乾一个热闹的城市所带来的营收。 跟被架空了也没什么区别。 身为一个帝王,自己没脑子,自然就不能指望别人再对她抱有多少希望了,要不是还顾忌着原身身为皇帝的颜面,估计那些事就不是拿到青鸾殿说,而是直接呈给贤王他们处理了。 也是有贤王跟德王压着,青鸾国至今还维持着一个稳定的局面。 嫏嬛模仿着原身的笔迹批阅着奏折,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听见掌事宫女的声音响起:“陛下,太女殿下过来请安了。” 嫏嬛将笔搁在一边,脑海中浮现出了太女的资料。 药物在青鸾国也是稀缺的东西,绝不会用到避孕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所以青鸾国的每任女帝对后宫都不热衷,毕竟生孩子的不是后宫男妃而是她们自己,又不能避孕,这换谁谁乐意去啊?!,帝位就轮不到帝姬来坐,毕竟古代生产几乎九死一生,哪怕青鸾国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也不是没有过死在生产中的皇帝和生下死胎伤了身体只能过继孩子的女帝。 原身的孩子如今才不过十二,由于吃得好,整个人都显得比较壮实,脸也肉嘟嘟的,看上去还是比较可爱的,跟原身长得很神似,站在一起绝对没有人怀疑她们不是亲生的。 “儿臣拜见母上。”太女裴婧恭敬的朝嫏嬛行了个大礼。 青鸾国的大礼,单从表面上看,是有些滑稽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屁-股却高高翘起,嫏嬛恶趣味的想,这个姿势也许是为了方便父母伸腿踹还不用受累,毕竟这种姿势本来就不稳定,轻轻一踹身体就会失衡,孩子要是因此在顺势滚到一边,看上去狼狈兮兮的,气也就顺势消了一半了。 “起来吧。” “给太女赐座。” 椅子这种东西,并不是谁都能坐的,家有老人便老人坐,没有便是一家之主坐,总之,不论如何位置都只有一个,余者只能跪坐,仰望坐于椅子上的人。 而非储君的皇子皇女,却完全不用遵守这种规矩,只要不是直接闯进了朝堂,或在皇帝跟大臣商量要事时强闯,平常时去见皇帝根本不用打报告。 所以私底下有些规矩可以选择性无视,但在公开场合,却是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毕竟皇家间的父女、父子关系,一向都是很复杂的,可惜青鸾国每任国君孩子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就算对自己立的太子太女不满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婧儿来得正好,”嫏嬛瞥了一眼手里的奏折,“过来。” 对此,大臣们也心知肚明。 不过当今这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大家都清楚,所以这事,也没人跳出来管。 嫏嬛将手边的奏折都给推到了裴婧面前,大约是凑得太近,裴婧身体不由僵硬了起来,动作都不如刚进来时那样流畅自然。 嫏嬛记得,白纸想要制造出来并不难,不过这个东西,只能在她掌权后才能弄出来,不然到时候鬼知道是为谁做了嫁衣。 原身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因此跟原身的关系比历代的帝王都要好得多,不然嫏嬛刚刚就该按程序叫裴婧太女,而不是直接称呼她为婧儿了。 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惹了什么祸事? 一年到头,却总能折腾点事来。 能出现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青鸾国的制度问题。 这充分培养了储君的能力,让他不至于在上位后再摸石头过河,毕竟上位后可没有容错率,但相应的,因此闹出来的事自也不少,有些储君解决不了的,就只能找皇帝了。 毕竟,连个东宫都处理不好,还能指望你监国? 政客们的节操,从来都不值得被高估,尤其是皇帝,摘了桃子大多数时候连补偿都不会给,毕竟你是我的孩子,你的地位是我给的,我拿你点东西怎么了 在嫏嬛的视线下,裴婧表现得更加不自在了,堪称度日如年,原本规矩的字体都变得有些潦草起来。 说实话,便宜女儿的称呼听得嫏嬛有些不自在,毕竟论真实年龄她也就比对方大上几岁,更别提这个称呼还很别扭了。 “不急,孤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