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感激地点着头道:“谢公主殿下提醒,俾下以后会注意的。”都城是真不能呆了,危机四伏的,一不留神就可能失个身丧个命啥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金儿在车外道:“公主,陛下的正和宫到了。”“皇上有事诏见本宫,还请天师先随金儿她们在此稍候片刻。”鄂颜朝苏白笑了笑便叫金儿扶着下了马车。***太安帝面色不虞地在皇宫最高之处——望云塔上坐着。王公公传话说颜二公主来了,太安帝皱了下眉头,并未往鄂颜来的方向看,只是挥手叫伺候的人通通下去了。“父皇找阿颜有事?”鄂颜跪地行了礼,皇上没开口她也不敢起来。太安帝一改往日的慈爱画风,冷脸看着塔下密密麻麻的宫室道:“昨日宫里可是乱得不像个样子。”他终于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鄂颜:“你知道吗?”鄂颜抬起脸,面色迷茫地摇了摇头。“皇后和王贵妃,现在都在慎刑司拘着,至于怎么处置,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太安帝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酒,润了润上火发疼的嗓子道:“难为你处心积虑下了这样妙的一盘棋,结果总得叫你满意不是?”鄂颜言辞恳切地道:“儿臣真的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又为何被慎刑司拘起来了。”太安帝没再说话。直到他的怒火消下去了一点,才冲鄂颜疲惫地摇了摇头道:“你呀你!还是太小女儿心思了,成不了大事。朕知道你为你母亲的事恨极了皇后和王氏,朕也知道她们二人害死了许多朕的女人和孩子,甚至于待朕如同亲生的乳娘也是皇后害死的。难道这些事朕一点都不知情吗?难道朕就一点都不怨恨她们吗?只是恨归恨,怨归怨,为君之人要为大义舍小义。大央现在最需要的是稳,皇后和贵妃的娘家暂时都动不得。”鄂颜撑地的手在悲愤中紧紧攥成了拳头。所以她的父皇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还厚颜无耻的管这叫为大义舍小义?她很想问问父亲,大义与小义冲突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舍一个?明明只是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而已。鄂颜握紧拳头面无表情地道:“父皇教导得是,只是女儿确实不知情,也绝无报仇之心。母亲她是病死的,不是教谁害死的,何来报仇之说呢?”“罢了罢了。婚期已经算出来了,朕已发了告谕天下诏,你提前准备着吧。”太安帝摆手示意鄂颜退下。第32章 苏白在想离开皇宫的借口, 也在想离开都城的借口。她坐在车里想啊想啊,还没想出个头续呢,鄂颜就已经回来了。“让天师久等。”鄂颜上车坐定, 对角落里的苏白勉强地笑了笑。她情绪本来就差,再一想最迟明天自己大婚的诏书就会传遍整个都城, 不出两月就会传遍整个大央, 到时候苏白不知道会有多伤心绝望,心情就更不好了。苏白也察觉到鄂颜公主从皇上那里回来后就恹恹的,也不敢问, 只是客气地笑笑:“殿下言重。”“本宫不是一直想让天师尝尝我宫中菜品刚出锅时的滋味么?今日也算是凑巧了。”鄂颜望着苏白的目光隐隐带着心疼。“天色有些晚了……”苏白越发用力地想着离开的借口,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个:“用了晚膳再走宫门该要落锁了。”鄂颜觉得苏白在暗示自己, 于是顺水推舟地道:“那便宿下来。宫中别的不说,空置的殿宇还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她不是这个意思啊!苏白心里在无力地咆哮。接下来, 半推半就中,苏白在云轩宫吃了饭, 洗了澡。躺在浴池里时,苏白整个人是有点懵的, 她怎么就真的留下来过夜了呢!今夜注定又是胆战心惊的一夜啊!等她沐浴完换好鄂颜公主为她准备的常服回房准备歇息时, 发现卧房旁边用屏风遮挡着的茶水间里有个熟悉的人影。鄂颜也听到苏白进屋的动静, 起身绕过屏风迎了出来。“公主殿下还不歇息么?”苏白远远地就闻见鄂颜公主身上的酒味,直觉有些不妙。酒会将人的情绪放大,鄂颜公主别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过来找她哭的吧?鄂颜扶着屏风望着苏白伤感地笑了笑。即将大婚的事, 她想与其让苏白从诏书上知道,不如自己过来亲口告诉苏白的好。在这之后, 也许苏白会更加小心地藏起对她的情愫,也许苏白会伤心失控到对她表明心迹。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 都不会影响她想永远呆在苏白身边的决定。傍晚从望云塔出来,回马车再见到苏白的时候,她心情有一瞬间的大起大落。她没有了母亲,父亲又是那么个冷血无情的人,于是看到乖乖坐在车中等她回来的苏白时,她第一感受是“这个世上幸好还有苏白真心待她”,可是再想到不久之后的大婚,她的第二感受却是“如果苏白伤心失望不再愿意喜欢她了可怎么办呢”。对于第二种情况深深的恐惧,以及对得知消息后的苏白的巨大心疼,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毫无疑问是喜欢苏白的!“阿白……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鄂颜缓慢艰难地开了口。苏白错愕地愣在原地。她还是更喜欢鄂颜公主叫自己“天师”,比较有距离感。对于她而言,距离感就意味着安全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