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儿见自家公主自昨夜起状态就不太对,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小心伺候着。鄂颜没用膳,敷衍地就着茶水吃了半个点心就去了闲雨亭坐着。这一坐又是大半日,金儿实在看不下去自作主张传了午膳到闲雨亭,鄂颜只动了两筷子便吩咐宫人们撤下了。外面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唯有闲雨亭永永远远地垂着清凉的雨帘。“金儿,你觉得闲雨亭什么时候最妙?”鄂颜忽然问道。金儿最擅察言观色,知道此刻闭口不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鄂颜也不是真的指着她回答,见金儿闷声不语,便苦涩地笑了笑,语气惆怅地道:“本宫觉得雨天的时候最妙,与周围浑然一体,不似现在这样怪异。可惜啊,宫中这样的怪异之景何其多,好好的女儿家非得关起来,离都城远些的恐怕这辈子连亲生父母的面都再难见上……”金儿愈发不敢言语了。“你知道我母亲是边城人氏吧?那时边城还不是大央的,城主叫苏世忠,你年纪小恐怕不知道。很有名的,神枪苏世忠,我外祖父是神枪苏世忠部下的一个小文官。不过我母亲很出息,尚在闺阁的时候便有神勇之名,我现在那几招功夫还是小时候她传授与我的呢。”鄂颜出神地望着眼前异立于炎炎夏日之中的雨帘,低声道:“你说。我母亲要是没在皇上戍边时被看上该有多好啊……想她那样潇洒的女子进了王府竟被磋磨得——”她仰了仰头,没再说下去。“公主……”金儿也哽咽了。她只知道公主殿下在王府的时候受过许多委屈,却不知道关于方妃娘娘的那些往事。@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此时来回话的人暂时打破了闲雨亭中悲伤的气氛。“去瞧瞧,是不是宫外来消息了。”鄂颜掏出手帕,像擦汗似的不经意地点了点眼角。金儿去到亭外,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个比巴掌稍大些的锦盒。鄂颜挑眉:“什么东西?”“奴婢也看不懂,说是玉颜天师差人送来给公主殿下解闷的。”金儿将盒子打开双手呈上。鄂颜接过盒子,取出里面一厚摞比巴掌略小些的硬纸片看了看,没太看懂,就又拿起硬纸片底下压着的几页写满了字的纸看起来。苏白说那摞硬纸片叫扑克牌,具体玩法也连图带字地详细解释了。不止扑克牌,苏白还在信上提了十数种类似“123木头人”那样的游戏,也附了详细玩法的说明。“难为她这么有心。”鄂颜因为思念亡母而悲伤的心情,被苏白格外用心的礼物稍稍安慰到了。她看得出来,游戏说明是苏白亲手写的,那副扑克牌也是苏白亲手画的。只怕这两日她没去玉颜山庄,苏白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这个礼物上头了。说句心里话,这种被人牢牢放在心上的感觉,自打母亲去世后她就极少感受到了。金儿偶尔会给她这种感觉,不过又有些微的不一样,金儿毕竟是伺候她的人,关心她更多的是金儿的职责所在。而苏白没有关心她的义务,这份礼物完完全全是出自苏白对她的心意。鄂颜将硬纸片整理整齐,连着游戏说明一起原样放进盒子里,轻轻将锦盒扣上,交与金儿道:“小心收起来。等宫里的事了了,咱们带上这个去玉颜山庄叫天师亲自教咱们玩。”考虑到苏白是个性子别扭的人,她不介意假称自己看不懂玩法说明,以便给苏白一个名正言顺地教她玩游戏的机会。到那时,苏白只怕明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仍旧装作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唉。她都习惯了。第25章 鄂颜真正等待的消息直到次日下午才来。金儿来回话时一脸忐忑的模样, 鄂颜倒是没什么不快,只是仍旧懒洋洋地坐在闲雨亭里平静地问道:“怎么这么慢?”金儿环顾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那宋全昨儿晚上才醒转过来。同公主殿下预料得一样,不管我们的人怎么逼问, 宋全也不肯交待关于王贵妃的任何事情。直到我们说已经把他儿子从他府上接去别处了,他也只是交待了几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宫里当差是何等凶险的事, 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唯一的亲生骨肉明晃晃地养在宅子里?王贵妃既然敢用他, 肯定知道他儿子的真正下落。接着说吧。”鄂颜并不觉得宋全对他那儿子的舍命相护是出于什么父爱情深,不过是没了根的男人对无法传宗接代的恐惧罢了。说到底还是为的自己。金儿于是接着回道:“后来我们的人照您教的说,他宁死不愿出卖主子也算忠仆一个, 就不难为他了,只消他说出几个皇后娘娘的秘密便放他一马, 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白忙活一场不是?”说到这里金儿的神情轻松愉快了不少,无比崇拜地看着自家公主道:“公主真是神机妙算。王贵妃与皇后娘娘争来斗去, 宋全作为王贵妃跟前最得脸的人,往日里自然没少受皇后娘娘的气。他死活不愿意出卖王贵妃, 可出卖起皇后娘娘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鄂颜脸上没有明显笑意地问道:“人给王贵妃送去了么?”金儿点头:“听说王贵妃已传了太医进宫医治宋全。”鄂颜合上眼没再言语。金儿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终究忍不住问道:“奴婢愚钝, 这样就好了么?”@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