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白正凝神想着对策,被鄂颜公主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好在她迅速意识到了眼下身处的场合,惊叫刚出声就立刻憋了回去,才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惊魂未定地瞪大水灵灵的眸子,头一回对上鄂颜公主的视线道:“公主殿下这是……”俩人以能感受到对方鼻息的超近距离对望着。鄂颜失神地怔了怔。苏白这狂徒,眼神同当日在义王府时竟完全不一样了。她自问识人有方,一个人从表情到言行都可以装,甚至眼神也可以装,可是眼底深处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她幼时在王府,大时在深宫。面对的人,从主子到奴才哪个不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心眼?一有机会就寻思着害人的?可刚才那一对视,苏白给她的感觉竟同嬗婵那样的小孩子一样干净纯粹,不带半点攻击性。要么是苏白做戏的技艺已臻化境,而她面对真的高手时还是太稚嫩。要么是她那日在义王府判断失误了。可是那日被苏白凝望着时周身所感受到的彻骨寒意,她现在还记忆忧新。看来是遇上高手了啊!她倒要瞧瞧,这苏白想在都城搅起什么风浪。苏白不是想利用她吗?那她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坡下驴让苏白利用呗!“给天师倒茶啊。”鄂颜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拎起旁边的酒壶给苏白斟了满满一杯酒道:“天师以为本宫想做什么?”苏白心虚得胀红了脸。其实她对鄂颜公主的恐惧是没什么道理的,她不会走原主的老路,手下的非法产业也正在改良中,此时的鄂颜公主还没道理对她报有敌意。不过道理是道理,本能是本能。她就是害怕能怎么办啊!“谢公主殿下赐茶。”苏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或许是紧张过度的缘故,她只觉得杯中的水有点甜有点冲鼻,并未往酒上面想。她忘了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一开始古人饮茶是要放胡椒等物的,味道怪一点也正常。鄂颜看着苏白通红的侧脸,和闷头喝酒的温顺模样,再想到苏白今日明显用力过猛的奇怪妆容。瞧瞧,什么叫细节决定成败!什么叫玩弄人心的高手!故意画个拙劣而盛大的妆,让她觉得:天呐!玉颜天师对见我之事,是有多紧张多在意才会在妆容上用力过猛啊!明明喝的是酒,还真的随她所言当作茶饮,分明是在暗示她:我苏白的全副心思都在公主身上,已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了。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鄂颜巧笑嫣然地又替苏白斟了杯酒,心内暗想:本宫静静地看你装!苏白两杯酒下肚,醉是没醉,就是神经大条了许多,心里不那么紧张了,酒壮怂人胆还是有道理的。她也礼貌地给鄂颜反斟了一杯酒,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殿下。陛下还没来,咱们先喝上了是不是不太好啊?”“别人不可以。本宫可以。”鄂颜端起苏白所斟的酒大方磊落地饮了个尽。她的潜台词当然是:皇上妃嫔子女众多,但最宠的就我一个。这话既是实话,亦是为了证明自身的利用价值。如果苏白放弃她转而利用别的姐妹,她觉得少了许多乐趣不说,最重要的是不放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她这样的智慧与定力,轻易看破苏白居心不良的。客观来讲,以苏白出挑的容貌外加上精湛的演技,能始终保持清醒不被迷惑的人真的不多。想想看,一个绝色大美人儿,有邪门的技艺在身不说,还无视诸多追求者只爱慕你一个,并且时而深情热烈,时而青涩懵懂。啧啧。鄂颜轻笑着摇了摇头。哪怕连保持清醒的她都不得不承认,苏白今日的妆容虽远不及义王府那日精致,因为眼神的变化倒比那日还要美上许多。第11章 嬗婵幽怨地望着斜前方鄂颜和苏白的方向,捅了捅身旁同样望着那个方向的孟钰:“孟钰。你觉不觉得,颜姐姐对天师似乎有点那种意思?”“哪种?”孟钰心里其实有答案,不过有的话嬗婵郡主说了没事,她说了是有可能闯大祸的。比如私议二公主。“还能是哪种?咱们这种呀。唉——”嬗婵泄气地叹息一声道:“如果是颜姐姐想招天师进府,天师应该没办法拒绝吧!”孟钰瞧着远处二人互斟着酒的和谐画面,也长叹一声道:“我觉得天师都未必会拒绝……”剩下的话她不敢说。二公主也算是美色倾城权势滔天,天师会喜欢二公主并不是什么令人无法理解的事,俩人的性格还十分互补。二公主雷厉风行,天师却宽容温和。苏白当然不知道两个小姑娘正在为“可能到来”的单方面失恋而难过。她心里怪不自在的,因为鄂颜公主老拿眼神瞟她。想避开鄂颜公主的视线朝别处张望一会儿吧,结果又跟别的偷望她的人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原主这张惹事生非的脸啊!她索性仍旧埋下头,静等着开宴。“本宫听闻天师的玉颜山庄内有片长满了奇花异草的园圃。”鄂颜见苏白低头不语,便主动找起了话题。她想着,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白出于礼节也该邀请她前去玉颜山庄参观吧?既然没能成功塞人进去,那她就亲自去。苏白礼貌地点了点道:“俾下是有个小园圃。不过里面的花草算不上奇异,要论珍贵奇艳,当然是公主殿下所居皇宫之内的花草为天下之冠了。”鄂颜不禁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不是第一回她给苏白设套,然而苏白依旧是不露痕迹地完美化解掉了,就像良宵阁前的那场戏一样。既然把苏白绕不进去,那就直来直去吧:“实不相瞒,本宫有意去天师府上瞧瞧,若是见着宫中没有的花草,也可吩咐人引种几株。天师意下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