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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也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反倒是人群中不知哪个女官啐骂道:“人家王爷娶亲,你个老死没脸皮的凑上去干什么?”人群一阵轰动。可惜人实在太多,那人骂完了就隐,这么多人竟没能抓住她。齐宴这些日子练就了一副枪穿不透的厚脸皮,竟还能站着不动。他深吸口气,把愤怒和恐慌都压下去,上去一把掀开轿帘。人声绝迹,一半是因为齐宴的动作,另一半是看见了喜轿里的情形。林渊懵然,上前道:“怎么…”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齐宴惨叫一声,整个人后仰着摔出来。这一摔压到了轿杆,三十二人抬的大轿虽不至于这就翻了,但还是稍稍晃动了下,让里边轻飘飘的东西滚了出来。一具阴惨惨的女子身体头首分离地摔在众人面前。风一吹,那头面滚出老远,红艳艳的嘴唇和腮部映衬着煞白的脸颊,一双漆黑的眼珠有灵性似的盯着某处看。人群尖锐地爆鸣起来。纸人所到之处人们鸟兽般四散,相互抱作一团,腿软得跑都没法跑。这不详之物乃是配阴婚糊的纸人,如今现身在花轿里,不就预示着王爷要死了吗?林渊因这歹毒的恶咒整个人晕在了轿边。齐宴不年轻了,方才那一摔要了他半条命,此刻也挣扎着起不来。剩下一个金玉其外的江言清六神无主,带人上前好一阵连掐带弄,总算叫齐宴醒过神来能说话了。“封…封住人群,别让人跑了。”齐宴不甚清醒,怎么也想不明白,花轿一只没离开过他们的眼,萧冉究竟是如何把纸人弄进去,又把自己弄出来的。“派人搜…”他说完这两句便不省人事,江言清找江月满迟迟找不到,只得胡乱派了些人去搜捕。这一番热闹消歇,人群都被请到了王府喝茶。花轿还停在路边,鞭炮散落下来的红纸也无人收拾。几个老管家争辩起来。“还是把花轿抬走,这乱哄哄的不成体统。”“这可是三十二人抬的轿,这么大放哪去啊?”“你就是懒,又蠢又懒,这轿子出了这事,你还敢把它往院子里弄?趁早找个山烧了。”一个带着西洋镜的老人叹了一声,主动接下来这个烂摊子。他指派了二十几个小厮,叫人把花轿连夜抬到城外的山上烧了。众人这才放心。**小厮们连夜上山,因打着肃王府的招牌,城中众人又都知道了白天的笑话,城门口的卫兵毫不盘查便放了人出城。他们迈入阴风怒号的晚山,心里还都有些战战兢兢。“哎你们说,这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花轿没落地,新娘也是大家看着进去的…怎么就…”“别疑神疑鬼的!”领头那个色厉内荏地喊了声。大家都不说话了,只觉得肩上的轿辇沉甸甸的重。过了一会,又有人抱怨:“三十二个人抬的轿子,少派了十个,我这膀子都要掉下来了。”没人理他,山路难行,走到半山腰众人决定偷懒不干了,直接把轿子卸下来,准备拿火折子点火。风阴森森的,周围树影伸长了枝杈,又长又瘦的枯枝随风摇摆,衬着大红的花轿,即便纸人已经当众摔出来了,点火的人还是胆战。点了好几回,火都被风吹灭了。小厮疑惑道:“是不是这个木头不好燃啊?”旁人没有这份求实的心,只觉得是鬼怪作祟。有人提议明天白天再来一趟,众人便都忙不迭地点头,慌慌地下了山。又过一炷香,那些狂摆的枝杈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三十多个人影,为首的那个取下面具,单独上前去,在花轿的底层寻到一处小小的暗格,往下一按,花轿的后壁“咔嚓”一下子打开了。林忱赶紧扶住人肩膀,止住人前倾的颓势,说:“怎么了?是不是里边太闷了?”萧冉靠在她肩上摇了摇头,笑道:“叫我藏起来就藏起来,还弄个纸嫁娘吓唬人,殿下,你公报私仇啊。”林忱小声哼了一声,正欲带人上马,却觉得萧冉的额头很烫。一片静黑之中,她有些看不清,只问:“发热了?这几天染了风寒不成?”萧冉没动静。禁军中人上前,说:“殿下,今日晌午有人探到江清漪从北边出城了。不过就算没有她,齐宴他们恐怕最多三四日就会察觉,到江边至少需要走七八天的路,层层关隘,殿下同常侍还是快些启程吧。”第74章 火海树影婆娑, 林忱骑着乌笙载着萧冉,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跑了半宿方才出山。天色将明,星子稀疏, 大家停在河边休息喝水。林忱下了马,起手去扶人, 手心里摸到一片灼炙滚烫。她眼皮莫名地一跳,可抬眼看去, 萧冉却似乎更精神了些, 一面冲她笑一面跳下马来。“再有两个时辰, 我们进城去找个郎中来。”林忱声音很低,仿佛怕高声一点就要像惊走林间鸟雀那样,把人的魂也惊走。萧冉把头静静地靠在她肩上。“殿下…”她笑着呢喃,“数日不见, 变啰嗦了呀。不必这么担心, 从前府里的阿婆说, 高热时要喝滚水, 你去帮我取一些来。”林忱去了,她便虚浮着脚步走到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她弯腰拄着臂, 觉得自己应当还好,可还好还好,手背上便啪嗒啪嗒地被滴上红, 一摸, 就像被扯入了漩涡,意识不由自主地往天上飞。秋涧凛冽澄明,天上的华光也逐渐绽放。天幕的边缘由月白薄发成了赤红, 越靠近中心的地方越淡, 仿佛被稀释氤氲开了。林忱用敞口的陶器盛热水, 正待起身,河水的颜色也给霞光浸染了,淡淡地发红。她没多管,回身走向不远处,绕过那块大石头,看见萧冉倒在河岸边。最终那陶碗烫了她的手,一整个跌到地上。她发怔、而后又发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跑过去,身后的兵士跟着一拥而上。她搂住萧冉,迭声呼唤,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口鼻处流出的血。有知道土法子的兵一拍脑门,一伙人慌乱地将巾帕浸到寒凉异常的河水里,再蒙到萧冉的脸上。林忱只是不动,仿佛身上的力气都给人抽空了。耳边嘈嘈切切的,眼前也看不清楚。“该怎么办…快点走吧…”“不成啊,这一挪动…”林忱的背脊仿佛给这些声音压弯了。一直以来,都是旁人在问她怎么办,可现在,她真的很想有个人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摆了摆手叫人都散开,把头碰在萧冉柔软的腹上,血流的声音很微弱,但终究还在流淌。林忱默然片刻,说:“走。”众人一惊,连忙合力助人架上马,林忱在身后环抱着这具身体,大恸之后心脏麻木地抽动。乌笙走得又慢又稳,她们顺着河走向城镇,路遇开得正好的枫花。因要秘密进城,慢慢的人都散去了,只有她们俩。林忱抹了把脸,开始小声地同她说话:“你瞧,你最喜欢的枫叶,早上起雾了,但日光很亮,这一片的林子一点也不悲戚,连鸟鸣都很爽朗。”“天气很好,前些天总有阴雨,只有今天没有。”她控着缰,代替萧冉看着枫红映雾,替她想着未到的日子。“你说你想找个满山红叶的地方隐居,不过我看还是不要在山上,要在水边,要在镇里,这样也不冷僻。虽说过够了热闹的日子,可还是要安全些,要好好挑个地方。”林忱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尽了,她口干舌燥,镇子却还是那么远。她无望地看着大片的枫叶,潺潺的水流,自己手上也愈发无力。这双手搅弄了许多风云,这双眼睛看了过多的杀伐罪业。也许是终焉的时刻到了,上天要收走她的力量,叫她体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替体会镜花水月二十年。她松开了缰,叫乌笙自己走。半晌,又把脑袋贴在萧冉的肩膀上,无可避免地啜泣。她的泪金贵,八年来没掉过一滴,此时却浸透了萧冉的秋衫。随着泪,林忱伸出手,眼前黑蒙蒙一片。现在可是白天,她心中惊异,使劲眨了眨眼,随即竟感到一丝平静。乌笙焦躁地叫了一声,加快了些。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萧冉说:“说不要在山上,还是因为殿下喜欢热闹吧…”那语气浸润了虚弱,却让林忱的心重重落地,满身疲惫都压上来了。**江月满三日后回到上京,此日正下暴雨,她落地府门前,门前的小厮都惊呆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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