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颜弼看来,泰山贼寇的兵力素来庞大,但其善战的精锐经过几次失败以后,数量有限,否则也不会龟缩深山数年。完颜弼以此兵力去往救援,已足够在数万贼寇里碾压血路,杀进杀出了。剩下两千人马由副将带领,配上临时召集的民伕数千人,足够固守紧邻黄河岔路,四面皆水的归德府。
将士们自去准备,完颜弼思索片刻,又写就书信一封,命人急报单州。在信里,他要求单州守将粘割忒邻务必坚守城池不动,连带着从单州到济阴沿线的三十四座连珠寨驻军,一兵一卒也不能动。只消把城池都守牢了,就是大功一件。
自有信使带着他的书信,轻骑快马,连夜出发。
次日天色还在灰蒙蒙,完颜弼的部将禀报说,精兵两千五百人准备停当,可以出城。完颜弼带队出发,预备经砀山稍稍休整,然后沿河直下徐州。
他担忧徐州安危,督促行军速度很快,当日就急行军六十里,次日一早继续赶路,到了次日午时,将将进入砀山县的境内,忽然有两拨信使从后赶上。
两拨人都是先到了归德府,发现与完颜弼错过了,然后于路追赶。
一拨信使禀报说,徐州城外依旧杀声不停。
另一拨信使则带了个坏消息:“启禀元帅,单州遭到贼军勐攻!”
“贼军还有余力往单州去?”完颜弼吃惊问道。
这信使还不是寻常小卒,而是单州设在黄河东面一处重要戍寨的知寨,所以曾经见过完颜弼,讲话也有条理。
他道,昨日泰山贼寇以一部虚张声势,四面勐攻徐州,却纵放徐州城外零散士卒奔往单州沿水戍寨求援。戍寨守将里有数人被他们说动,出兵接应,结果刚离了戍寨,就撞进了贼寇的埋伏。
败兵一路溃逃,被贼寇一路挟裹,当天就连下五寨,突到了单州城西南的大陵山。待到下午,贼兵居高临下,逼着败兵强攻城池,又把不降者当场斩杀,头颅掷入城内。他们一口气勐攻到晚间,杀声震天。
不过,可能他们攻城的经验不足,声势闹得很大,城池一直没能拿下。至少到昨夜为止,粘割忒邻还守得住。
听了这禀报,完颜弼连声冷笑,而他麾下诸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贼寇的主力正在攻打徐州,又有一部去夺单州?
他们究竟动用了多少人?这群杀胚究竟从定海军手里舔吃了什么勐药,胃口和胆量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完颜弼的山东西路兵马总管府,控制着曹州、单州和徐州三个位于黄河沿线的重镇。三个重镇彼此呼应,而以归德府为其后援。现在三个重镇直接就被贼寇分兵按住了两个……他们是真不怕归德府的精兵突出,将他们各个击破?
就算己方兵力虚弱,被一群贼寇这么蔑视,实在让人火冒三丈。
完颜弼沉思半晌,权衡过后下了决心:“一来徐州最是要紧,二来夜长梦多,不能拖延……主力加速行军,五日内赶到徐州,击溃这一部贼军!另外,派人回归德府区,调一千兵马经虞城迫近单州,以呼应粘割忒邻。”
当下众将领命,催促本部加速急行。
这支兵马不愧是完颜弼的本部精锐,训练水平和战斗意志都属上乘。主将一声令下,他们每日行军都在五十里以上,次日便越过砀山。眼看徐州在望,忽然迎面撞上一彪军马,看旗号,写得分明是一个“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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