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报答?谢三欺身上前,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 若好心人是陛下的话,就不用报答了。 臣女马上就要给陛下当皇后,还得如何偿还这份恩情?桑宁无辜的眨眨眼。 等到天色擦黑,桑宁这才从相国寺脱身,临走时,女子腰间还挂着一枚雁鸟香包,香包用鲜红丝绦穿过,绕了整整一圈,显得腰肢越发纤细,不盈一握。 车队经过沈府门前,有人小声开了口:听闻皇后娘娘是长夏侯府的二姑娘,早些时候与沈探花订了亲,后来不知怎的,婚约突然解除,桑二姑娘摇身一变成了皇后,沈探花则迎娶了琼枝郡主和费姑娘,娥皇女英,好不快活。 委不委屈的不知道,但沈府近来倒是热闹极了,那两位新夫人原本是亲亲热热的手帕交,如今却反目成仇,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个用瓷器砸到另一个身上,另一个则指使丫鬟出手教训,闹得乌烟瘴气。 站在房檐下的沈既白听到几人的对话,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刚一进门,沈母便迎了上来,哭道:郡主跟费氏又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免得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不好交待。 母亲慎言,她是一国之母,是大业的皇后,与我再无瓜葛。沈既白神情黯然。 谁能想到,既白早就对桑宁情根深种, 无论如何都不能忘怀, 没了桑宁,他像是失去根系的枯木,像是漂浮在水面的浮萍,整个人都褪去生机,让沈母心疼得无以复加。 眼前浮现出家中乌烟瘴气的场景,沈母一阵头疼,暗暗祈祷两女日后能安稳度日,不至于闹得家宅不宁。 新帝登基已近一载,原本要大开选秀充盈后宫,岂料各家各户的秀女刚递上名册, 此事便不了了之,朝臣们不解因由, 四处打探消息,听闻陛下在外征战时曾迎娶过一位妻子,才貌双全,怎料红颜薄命,死在了酷寒边关。 即便皇后之位千金难求,但桑氏亦是长夏侯府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当个替身不仅委屈了此女,还等同于将大理寺卿的颜面狠狠踩在脚下。 桑驰也不是傻子,接连数日对上同僚们满是怜悯的目光,自然能猜出他们的心思,不过桑驰懒得解释,反正他的女儿是陛下心心念念的原配,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替身,往后三宫后院唯她一人,会受委屈才是怪事。 这会儿桑宁蒙着盖头,只能瞧见脚下那一尺见方的地界,盈朱紫云站在两侧,分别扶着她的胳膊,一路走到张灯结彩的寝殿。 皇室与寻常百姓家不同,无需应付宾客,但宗亲同样不能怠慢,桑宁本以为谢三得等到天色擦黑才能回来,岂料她刚呆了没一会儿,便听到门外传来宫人们的通禀声,高大俊美的青年阔步而来,手拿喜称,挑开了薄如蝉翼的红绸。 谢三摆了摆手,屏退伺候的太监女官,等房内仅剩下两人时,他走到桌前,往杯盏里斟满了合卺酒,端至桑宁面前,夫妻俩双臂交错,似蜿蜒缠绕的藤蔓,密不可分。